她置气,回头再落个面壁思过,她也不能总借着送食盒,往养心殿走动。
好在皇帝习惯了这绣花枕头,调转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瞥了瞥她,“太后上万法宝殿祈福去了,恪嫔有孝心,可以去那里陪同。”
金娘娘挨了挤兑,听说让她去万法宝殿,又不大情愿,揉着帕子道:“我一个人去,合适么?毕竟我这会儿不是贵妃了,非得要人去,也是淑妃过去才稳当。”
皇帝没有兴致搭理她,望向廊外接天的青草与碧波,“要去陪太后,不是你先提出来的吗?”
金娘娘讪讪,她的本意是提醒皇帝,时候差不多了,该给她恢复位份了,结果人家装傻充愣,置之不理。她有些着急,带着嗔怪的声口叫了声万岁爷,简直叫得人鸡皮疙瘩林立。
一股酸麻顺着脊梁爬上后脑勺,得花点子力气,才能压制住哆嗦的冲动。如约觑了觑皇帝,皇帝见怪不怪,人半仰在躺椅里,颀长的腿交叠着,撑开了袍摆堆绣的襞积。金娘娘的撒娇,他置若罔闻,一手支着下颌,神情澹宁目光悠远,真就是出来赏景消闲的做派。
金娘娘一捧热水泼在沙地里,灰心得厉害,鼓着腮帮子,怨怼地看着皇帝。
那厢淑妃端了时令的果子进来,见金娘娘那模样,有意给她上了一回眼药,“恪嫔怎么了?像是不大高兴似的,万岁爷惹您生气了?”
金娘娘挺了挺胸膛,倒驴不倒架子。她还记着淑妃在她手底下求活路,一口一个“好姐姐”的谄媚嘴脸,如今自己遇着一点小坎坷,她倒挺起腰杆子来了。
于是金娘娘扯了扯嘴角,“万岁爷是主子,你说主子惹我不高兴,是有意磕碜我吗?淑妃娘娘,我没哪儿得罪过你吧,还是瞧我降了位份,你要带着头地取笑我?”
淑妃被她直撅撅顶回来,尴尬不已,忙道:“我可没那个意思……”
转头看皇帝,盼着他能做个和事佬,结果皇帝站起身,慢悠悠朝外面踱去了。
皇帝一走,气氛就显得紧张了,饶是淑妃位份比金娘娘高,但金娘娘有余威在,气势还是不容小觑。
“别瞧我一时走了窄路,你就看准时机敲缸沿,小人得志。”金娘娘压声对淑妃道,“哪怕我跟前的宫女儿,抬起脚也比你的头高,你可等着吧,等我恢复了位份,咱们再好好理论理论。”
淑妃给吓惨了,她从没想真正得罪金娘娘。只不过人被压抑得久了,遇上好机会,难免要扬眉吐气一番。谁知道金娘娘这么厉害,压根不因走了背运而买任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