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丢小命。”顿了顿问,“你见过这棵树结的籽吗?”
如约说没有,“奴婢进宫不多久,这回是跟着娘娘,才得机会上这儿来。”
皇帝仰着头,目光落在婆娑的枝叶上。廊下的灯光勾勒出他的轮廓,眉眼深浓,鼻梁挺直,就连侧影都无懈可击。
他说起这棵树的来历,淡薄的嗓音像个替闺中女孩儿授课的西席,循循善诱,不见棱角,“相传这树是高祖明章皇后亲手栽种的,结出的菩提子上有五根金线,称作多宝珠。”边说边指给她看,“看叶子底下……果实不在花蒂,而藏于叶片背面。悄悄结出一串,一柄挂十珠,颗颗莹亮饱满,历代的宫人和官员,都以得之为荣。”
如约顺着他的指引,也跟着仰头张望,可惜什么都没看见,“菩提树六月开花,深秋叶子掉落后才出果子。奴婢以前也有过两串菩提子,不过都是寻常珠子,没见过长金线的。”
然后皇帝扬了杨袖,把手里正盘弄的手串扔了过去。
如约没提防,手忙脚乱接住了。托在掌心看,沾染着皇帝体温的菩提子,珠身光滑泛出脆润的光。凑近了仔细端详两眼,才从分瓣的相接处看见了细微的丝缕,恍然道:“果真和南方产的不一样,个头小一些,色泽也更金黄。”
再双手承托着,把念珠递还回去,皇帝却没有接。
她不明所以,又转头瞧章回。章回掖着两手,眼观鼻鼻观心,“御用的东西,是不叫底下人随便触碰的。万岁爷赏了姑娘,姑娘赶紧谢恩吧。”
原来是弄脏了,便弃之如敝履了。但这御用物件之于宫人,应当是天大的恩惠,不容她说不要。于是忙依着章回的话,很虔诚地向皇帝行了个礼。
皇帝对她的拜谢不屑一顾,散淡地转开身,抬手触了触悬挂在叶片后的小小豆荚。
这荚子刚生不久,里面的菩提还没成型,摸上去空空的。皇帝的指尖细捻,用最闲散的语调,说出了最令人惊惶的话。
“宫人虽受制于人,却要懂得审时度势。大邺朝自开国起,后宫就不得干政,宫人和外朝官员勾连更是大忌,稍有不慎,就会落个砍头杖毙的下场。朕听说,你前几日去了锦衣卫衙门,打探锦衣卫传唤金阁老的内情,有这回事吗?”
如约心头忐忑,当时半路遇见了康尔寿,她还曾问过康尔寿,是否会犯了皇上的忌讳,康尔寿明明说不碍的啊。
这会儿皇帝责问起来,她不能把御前掌事搬出来替自己开脱,只好提袍跪下,双手按在冰冷的青砖上,惕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