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让皇上知道了也不好交代。”
梁遇寒着脸从玫瑰椅上起身,在地心旋了两圈道:“给孙家传个话,就说太后有懿旨,宣孙夫人明儿慈宁宫觐见。这事儿早办早了,含糊在里头不是个方儿。”
秦九安道是,忙提着袍子出门传话去了。
孙家那头得了信儿,夫妻两个面面相觑,待把人全打发出去,孙夫人才道:“你不是说亲政大典上有猫儿腻吗,太后明儿传我进宫了,这话怎么说?”
孙知同也纳罕,“我买通了司设监的人,说当日太后仪仗没有通过他们衙门置办,一应是司礼监经手的。梁遇如今忙于和首揆对柄机要,哪里顾得上那些细枝末节,既然吩咐司礼监承办,不正是说明里头有文章么。你还记不记得,册立皇后那回,张恒奉命在直隶地界儿上找擅口技者?太后的话究竟是不是她亲口所言,暂且不好说,你们几十年的姊妹了,明儿听了自有分晓。”
孙夫人对他的话存疑,“满朝文武那么多人,还听不出话是不是太后说的?都聋了不成!”
孙知同啧地瞪了她一眼,“那么大的奉天殿,回声风声混成一片,哪里容得你分辨!”
孙夫人挨了挤兑,讪讪闭上了嘴,思量了下又道:“你说上回殿上垂帘了,要是明儿去还是不得见面,那该怎么办?总不能硬闯进去吧!东厂那群番子办了多少朝廷官员,咱们要是造次……”
造次即是自寻死路,孙知同当然明白,倘或不是因为皇后人选变得太突然,他也不愿意这趟浑水。太后这人虽说任性,但说定的大事不会随意变卦,也是因着不服气,才要寻根究底,至少把改立皇后的原因弄明白。
“不得见人也不必硬闯,只要仔细留神,瞧瞧有什么异样没有。”孙知同道,望向外面潇潇的天,“驸马年前又给调往江浙了,公主轻车简从回京,要是脚程快,这两天应当到直隶了。司礼监能拦众臣面见太后,拦不住闺女见亲娘,到时候殿下要进宫,我倒要瞧瞧梁遇怎么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