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看她的眼神一下子从蒙蒙的,变得无比的深刻清明。
早前一直是他占据主动,或戏谑或挑挞,他喜欢看她脸上神情的变化。一个不知情事的小姑娘,纯洁得像张白纸,他在上头画了什么便是什么,这种感觉实在有趣得很。但自负的沈指挥使从来没想到,一旦画笔到了她的手上,那饱蘸墨汁的笔锋会劈头盖脸落下来,让他难以招架。
她不糊涂,她是世上顶聪明的女孩儿,学以致用于她来说一点都不难。花厅檐下的灯笼在晚风里摇曳,错落的光带荡过来又荡过去,那双幼鹿般黝黑明亮的眼眸就那么望住他,他忽然感觉有些难以呼吸了,果真久旷的男人经不得撩拨,万一发作起来,会吓着她的。
他调开了视线,心头一蓬蓬的热浪翻滚上来,他抬指解开领扣,那银钩与搭扣间摩擦,发出叮地一声轻响。有凉意缓缓流淌进来,他想现在的自己,和那天躲在柜子里的她一样,落进对方的掌心里,难以逃出生天。
口干舌燥,他轻轻吞咽了下,清圆看见那玲珑的喉结滚动,原来男人也有这样无措且美好的一面呐。她愈发笑吟吟地,“殿帅?”不知死活地在悬崖边上又试探了一回。
他没有看她,含糊地嗯了声。
“我的问题,殿帅还没有回答。”
发迹有汗沁出来,在那里蠕蠕地爬动,好像就要淌下来了。他想去擦,可手抬了一半又收了回来,不能让她看出他的不自在。
“是啊……”他没想否认,答得倒也坦然,“沈某确实馋四姑娘美色,若姑娘不美,我才懒得兜搭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觉得自己贪慕你的美色有什么错。”
“可是殿帅上回还同我祖母说,说我小小年纪看不出美丑呢。”
姑娘家就是小肚鸡肠,他那时的一句话让她耿耿于怀到现在,总惦记着要设法扳回一局。
所以这种问题上,男人该服软还是得服软,他抿了口酒道:“我要是同你家老太太说四姑娘貌美如花,我怕明儿你就被收拾好,送到我房里来了……四姑娘不是很有抱负,一心要做正室么,娶妻娶贤,纳妾纳色,我是不会夸你美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清圆听完了,心里一阵怅惘,这人实在很会说话,倒叫她不知该不该继续刁难他了。只是他一口一个娶妻,她这头先答应了李从心,这事不能转圜了,要是又和沈润纠缠不清,实在不是一个正经姑娘的作为。
她朝院门上望了一眼,“我原是来瞧芳纯的,现在看来见不成了。殿帅,我还是先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