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某日大难来袭,不知她会如何自处……
肖铎垂下琵琶袖,说不上来的,满胸郁郁之气。应当怎么为她筹办,自有他的打算,只是不便多说,揖手道:“时候不早了,宫门上要下钥,臣就告退了。”
她站起身来,“我送你到门上。”
他这回没有拒绝,只比手给她引路。她站在他身侧,高高的个头,已经快达他肩膀了。殿门到宫门稍有距离,她和他慢慢走完,那么多年,这是唯一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婉婉每迈出一步,泪就凝聚一点。她一直想做个了断,择在今日最为益。
天地间风雪肆虐,她站在和玺彩画下,面色温暖。低头指了指他腕上的手串,“这个给我吧,我喜欢。”
他闻言摘下手串,沉甸甸的一百零八颗蜜蜡珠子,向她递过去,“殿下喜欢,留下做个念想。”
她抚抚那对天眼石坠角,“我只要这个。”
只要一小部分,不要全部,她从来不是个极致的人。
他说好,取下来放在她掌心里,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难以倾吐。
她紧紧攥着那对坠角,喃喃说:“我的珠串上就少了这个,十眼缠丝,真是难得。”
一个公主,什么样的宝贝没有见过。她还记得小时候和底下人闹着玩,把满盒的珍珠宝石倒在地上打弹子,最后只收回来大半盒。有一部分永远找不见了,她知道是被人昧了,但是没有提起,害怕把宫里弄得昭狱似的。现在贪图他的天眼石,并不为了它稀有,就像他说的,留个念想,因为以后未必再有机会了。
她心满意足了,唤小太监给他送了一把伞,“就到这里了,厂臣路上走好。”
他向她作揖,把手串一圈一圈重新绕回腕上,少了坠角,总有些形单影只。
他迈出宫门,婉婉目送他,在他上夹道前收回视线,让人把门关上了。
还有两个月,两个月后就要出降,时间上来看有些赶。外面忙得天翻地覆,她躲在毓德宫里并不知道。只听说音阁已经正大光明和皇帝同进同出了,小酉和她说起时满脸的不屑,“真真叫人看不过眼,皇上也忒急了些儿。他不顾自己的面子,也不顾殿下的面子?”
婉婉不应,他们的破事儿压根连听都不愿意听。
宇文良时因为要大婚的缘故,在京里多逗留了几天,比方公主出降的一些礼仪,都有人专门教授。大邺以前并没有公主嫁给藩王的先例,随驸马就藩的流程也得全部现改,拉拉杂杂,脑仁儿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