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她未嫁,还是有意说反话,责问她那天为什么没有兑现承诺?
婉婉才发现自己那么胆小怕事,他说话的时候,她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然后他说完,视线轻轻落在她脸上,她愈发窘得厉害了。
铜环因为皇上已经赐婚的缘故,对他恭恭敬敬行礼,遭婉婉狠狠一扽。纳罕看她,她武装起了公主全部的骄傲,昂首道:“真是巧得厉害,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王爷是专程来等我的吗?”
他眼里光彩微敛,并没有回答是或不是,只道:“我先前接了宫里传出的旨意,殿下大约也知悉了吧?”
婉婉脸上不由一红,他这话提醒了她,他们现在已经算是未婚夫妻,不管她承不承认,这件事几乎已经板上钉钉,应该再也没有转圜了。她气闷不已,自己心里不痛快,知道不应当冲他使性子,但依旧有点怨怪他。
她脸上有了厌倦的神色,“王爷要是能够好好治家,何至于出今天这种叫人哭笑不得的事。”
她绝口不提上回城楼失约,他心里隐隐怅惘,追根究底查明情由,果真是变卦了。
或许她是看不起他的,做了乌龟才攀龙附凤,有什么可炫耀。他对这件事本身无关痛痒,毕竟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谋划的,如今目的达成,满心欢喜。但是长公主殿下并不这么看,如此尴尬的情况下被迫出降,她受了连累,必须和他一起承受流言,自尊心便一百二十分的受不了。
他暂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荣耀,对不起她,以后到了他身边,慢慢弥补就是了。他看着晚风里冻得脸色发僵的她,受她两句数落也不往心里去,转身比了比手,“时候不早了,我送殿下回宫。今儿殿下不愿意和我说话,等日后平了怒气再说不迟。”一面回首望司礼监方向,幽幽道,“我原本也是来找肖掌印的,不巧他没回来。倘或他在,大概不会叫殿下走在寒风里……”
接旨之后首先想到的是肖铎,对他来说确实讽刺。公主太年轻,多年来又习惯倚重他,想把他从她心里拔除,还得下一番苦工。他现在的心情是拈着酸,但怨而不怒,公主少不经事,没有错,错的是那个故作姿态的假太监。
他和她接触不多,然而对她的了解比任何人都要深。她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自己越做小伏低,她才越容易接受你。
她傲然走在前面,他微微挫后一点,不时看她一眼,每一次都有不一样的感触。也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可以没有原则地包容,即便她无礼透顶,他也觉得可喜可爱。
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