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夜受命前来的管事,并没有说明是为王嗣子看诊,谎称国公府上女眷难产,一定请我前往救命。我自小跟随家君学医,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他们百般央求,我只好破例,到了清溪东郊,才知道并不是国公府上传召。”
王朝渊仔细听她说完,抬起眼轻轻瞥了她一眼,那眼神犀利如鹰隼,“王嗣子身中剧毒不找太医局医官,却去闺阁中请娘子,道理似乎有些说不通啊。”言罢又换了张笑脸,和声道,“小娘子用不着藏着掖着,干我们这行的,好些事早就盘摸清楚了。想必令尊和令兄早与王嗣子结交,小娘子是知情的,所以才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救治王嗣子,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这就是在讹人了,要是果真盘摸清楚了,就不会多此一问。
圣上虽然召冯翊王血脉回朝,事先到底有受迫的成分,况且朝中局势不明,校事府又是听谁的令、为谁所用也说不清。阿翁参与进冯翊王事件,保下了冯翊王后人,恐怕非但无功,反而有过。圣上接纳神域,不表示宽宥违反王命的人,今日校事府只要套出了话,她就别想回去过年了。
斟酌再斟酌,她说:“家君当年是太医局副使,最爱钻研疑难杂症,曾不止一次替人解毒,朝野上下人人皆知。如今家君虽然仙游了,我们兄妹勉强也传承了几分,王嗣子家仆来向宅求治,也不算病急乱投医。”
王朝渊见设下的钩子被她拆穿了,一时有些悻悻然。
既然此路不通,就从另一条路下手,他调转视线打量这年轻的女郎,慢悠悠道:“王嗣子中的是鬼笔鹅膏的毒,此毒虽然阴狠,但向副使确实有解毒的妙手。小娘子传承了衣钵,医术精湛,想必已经化解了王嗣子身上的残毒。只是不知道经此变故,王嗣子将来会不会留下什么病根,伤了贵体。”
关于这个问题,南弦早有准备,“刀剑伤在皮肉肌理,毒却行走经络五脏,要说完全化解,就算华佗在世也不敢担保。前几日王嗣子来鄙宅道谢,我又替他诊了一回脉,脉象仍旧不平稳,气息也杂乱无章,表面看似没有大碍,实则元气极度亏损……”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听王朝渊忽然暴呵了一声,“向娘子,没有人教过你,不要在校事府耍花样吗?那日圣上当朝传召太医为王嗣子诊治,太医明明说王嗣子已无大碍,你却还在这里危言耸听!”
南弦是闺阁女孩子,家里人向来轻言细语,来看诊的病患也个个客气有礼,何时被人这样呵斥过。
王朝渊一番震慑,让她脸色顿变,但委屈惊惶也没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