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未赶得及进城,在城外的空地上留宿。巧得很,不远处就是她们救下转转的地方,故地重游,总有无限的感伤。昙奴又在喋喋念叨:“转转好不好,打架能不能打过齐王妃……”
莲灯有点不舒服,连着好几天了,一直恶心头晕,症状也不太像中暑,自恃能挺住,没有同他们说。安营扎寨之后就不行了,摊在草地上动弹不了,吓坏了昙奴和国师。
国师是个很奇特的人,通药理却不通医理,抓着她的手腕把了半天的脉,一无所获。莲灯开始惶恐,她的身体一向很好,这次病势汹汹,如果不是中毒,难道是有孕了?
乖乖了两次,应该不会那么立竿见影吧!可是她越想越怕,自己感觉症状和医术上记载的很像,不敢和昙奴说,更不敢和国师商量,一个人闷闷不乐,以为自己快要生孩子了。
昙奴很着急,踮足眺望,夜幕下的甘州城像张翅的雄鹰,两臂向外拓展,在茫茫的原野上形成一个巨大的,蓄势待发的阴影。现在想进城几乎是不可能的,大历治下,只有酒泉以西不实行宵禁制。她回头看莲灯,“能忍得住吗?明早才能找大夫呢。”
莲灯说不要紧,“就是有点燥热,你打点水让我凉快一下。”
昙奴立刻牵上马找水源去了,莲灯身边就剩下慌乱的国师,蹲在她面前问:“你饿吗?本座给你烤饼吃。”国师不善于照顾人,遇到这种情况不知该怎么办,想了想又道,“想吃葡萄吗?前面的商队一定有,我去给你找。”
她一把抓住他,挣扎了很久,懊恼地说:“你应该对我负责。”
他愣了一下,“何出此言啊?”
她拿两手盖住了脸,瓮声道:“你对我动手动脚好几次,现在出了事,你不该负责吗?”
他没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皱着眉头思量了半晌,“到底出了什么事?”
莲灯想起自己大仇未报,心里很难过,哽咽道:“我觉得我可能要生孩子了,这下可怎么办!”
国师跌坐在地上,定着两眼看了她好久,忽然抬起袖子掩住唇,难以自控地大笑起来。
究竟是有多傻的人,才觉得亲了几次就会怀孕。他虽然经验不足,但孩子是怎么来的,多少了解一些。这个人的脑子简直单调得让人惊讶,不过也不能怪她,十三岁前不会去接触那些,十三岁后在洞窟里生活,靠看佛经和各色典籍打发时间,所以一切只凭猜测。
他笑了一阵,发现她捂着嘴哭了,于是笑声堵在喉咙里,重新咽了下去。他开始考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