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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庆略怔了下,碍于国师在跟前未敢多言,把人引了进去。国师转头一瞥,看见他这样妆点,果然眉头皱了起来。
“你这是要去跳胡腾?”
国师对内说话一向不太客气,放舟早就习惯了,笑道:“今夜守岁,我和莲灯一起。”
明明是要带上三个姑娘的,他却有意只说莲灯,有点自寻死路的意思。国师倒没表示其他,不过厌恶地调开了视线,只问:“高筠死了,能够证实么?”
放舟应了个是,“马场上出事后,高筠很快被运送回崇仁坊。我进坊内打探,见到了为他诊治的太医。据说高侍郎当时摔断了脖颈气息奄奄,后来全力医治也无效,到了申初就断气了。”
国师听后没有说话,转过来瞥了卢庆一眼。卢庆会意,阖上直棂门退了出去。
他的手指笃笃叩击桌面,速度不急不慢,一声跟着一声。半晌方道:“是谁做下的?莲灯么?”
放舟点了点头,“可急攻,也可巧取,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矣。我去时见她进了马厩,后来高筠马失前蹄,我又返回城外打探,才知道她在马掌上动了手脚,高筠坠马不是意外,是她预先安排的。明面上三个,只剩最后一个李行简了,照她办事的速度,至多再花上两个月就足够了。”
他没有应他,倚着凭几慢慢抚摸九色的背脊,思维突然从这头跳到了那头似的,才想起来放舟说要和莲灯守岁的事。
“今夜要进城么?”
放舟说是,“反正神宫里没有旁的事,又恰逢过节,聚在一起图个热闹。”
国师寒了脸,“谁说神宫里没事?叫他们引渠进桃林,到现在都没办好。还有鹿栅东南一角的墙头都垮塌了,究竟打算修到什么时候?你有那些闲情到处乱跑,不如将宫务照看妥当,否则留在神宫也无用,干脆派你常驻江南道算了。”
他这通别扭闹得毫无道理,引水、修墙头,这些零碎事不是有长史吗,什么时候轮到他去打点了?他看得出来,他是不满他和莲灯走得太近,继九色之后他又找到个新玩物,占有欲强得不准别人靠近。他笑了笑,“座上一个人在神宫也无聊得很,不如随我进城吧。咱们去云头观,带三个小娘子逛夜市去。”
国师设想了一下,他这样的身份,带着他们在拥挤的人群里穿梭么?那种画面对他简直就是种侮辱。他漠然别过脸,“本座和你们一起?你何尝见过我干这种事了?你要去就去,只是我提醒你,拿捏好度,别忘了自己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