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呢!”
她是为他好,这么多年来他活得像个孤儿,母亲忙着取悦圣人,妹妹半羁押着,困在那金碧辉煌的牢笼里。他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她们了,他独来独往,也没人关心他的冷暖。如今猛听布暖说的这番话,真叫他一阵感动。
他在她的展角襆头上敲了一下,“哪天我死了,你要偶尔想起我啊!”
她最烦他说这个,躁道:“整天死啊活的,比女人还啰嗦!你是祸害,不会那么早死的,且放宽心吧!”
他嗯了声,半晌又道:“倘或要死,我也不要死在长安。往远处去,随便哪里。你听说过外祖母要外甥陪葬的么?若是葬在长安,死了都不得安生啊!我情愿在荒郊野外建个小坟头,至少身后自在。”
她不应他,眼睛在幽暗的车厢里瞪得大大的。这是个什么世道,居然还有这么荒唐的事!外祖母戏弄外甥,生前糟践,死后还要霸揽着。陪葬?这种事也只有那种人才想得起来!
她觉得贺兰那么可怜,他分明是个神憎鬼恶的人,到头来却变成了无辜的受害者。他的荒诞不稽都是被逼的,也许他原本和容与、蓝笙一样,有大好年华,大好前程。可如今呢,走错了路,再也回不去了。
悲剧才开了头,远远没有结束。
次日晨抵达长安,方到宫门上就接到个不好的消息——魏国夫人遭人下毒,毒发身亡了。
贺兰敏之脸色铁青,怀里抱着的洛阳干货散落了一地。也不等内侍引路,跌跌撞撞便跑进了安上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