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黎奉很快地清醒了过来,眼神一下变得冷静克制,由是触手可及的黎奉也瞬间消失不见。“你已经生了两天的气了。”
奚玉汝在对方的话中读出了适可而止的意思,又或许根本没有。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我没有在生气。”他说,语气学着黎奉一样平静轻缓。“你总是这样不听我说的话,我以为在d州的时候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我听了。”黎奉很快地反驳他,又似乎想将那日奚玉汝说的话重复一遍,不过只是吐出了几个音节就快速地收了声。
房中大概沉默了有好几分钟。过了一会儿,黎奉才又开口,但说的是:“奚玉汝,我饿了,你不给我做顿饭吗?”
黎奉的吐字很清晰,说话的速度不疾不徐,每一个音节都于房内不停地回荡,在撞击了数次墙壁之后强势地钻入奚玉汝的耳中。
又是无关的、无情的、无意义的一番话。
奚玉汝忽然很忍受不了地想哭,眼睛发胀、鼻头发酸,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面对黎奉的时候会这么脆弱。
可脑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十年前的某一日,前夜被他捡回家的黎奉在他家的床上醒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与此刻的这句十分类似。
黎奉说:“你不打算给我做吗?”
但黎奉不是十年前的黎奉、奚玉汝也不是十年前的奚玉汝了。
在他曾经的设想当中,历经了十年岁月的奚玉汝应当要成为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人,然而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却只是成为了一个半成品的黎奉。
克制得不够绝对、冷漠得不够彻底、自负得不够伤人,高不成低不就……倘使他能像真正的黎奉一样就好了,那说分开的话也不会如此难过。
可他没能成功做到的事情,黎奉却做到了,他比从前相比更为成熟、冷静、自持,懂得权衡利弊、操控人心。
“算了吧。”奚玉汝撑在玄关的鞋柜上深吸了一口气,手有些并不明显的发颤。“其实我做饭没有那么好吃,不必要因为饿了而降低自己对食物的要求标准。”
黎奉很明显地愣了一下,这得以让奚玉汝将后续的话给说完。
他一字一句地、郑重而缓慢地说:“黎奉,我要和你分手。”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吗?”
“为什么?”黎奉很快地反问了他,声音似乎有些大,显得略微有些怪异。
这是奚玉汝意料之中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