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多一分胜算,杨愚鲁暗松了口气,但高兴绝不做在脸上,想了想道:“大同那地方的矿山上,矿霸流氓到处都是,我怕骆少监一个人去吃暗亏。还要请督主示下,或者东厂派几个番子跟着吧,到了那里也好照应。”
这就是杨愚鲁的聪明之处,美其名曰照应,实则是监管。况且先前派出去找姑娘的番子还在东厂,掌印和姑娘的关系既含糊着,就说明不愿意外人知道,那么那些番子势必留不得。
梁遇嗯了声,“这事你去办吧。”复把鹅肝推到月徊面前,“怎么了?不爱吃么?”
这里再没他什么事了,杨愚鲁行个礼退出了正堂。
站在檐下看,风有点大,吹动那棵石榴树上的红绸,烈火一样招展。杨愚鲁拍了拍手,掌班上来听命,他淡声道:“带几个人,往骆少监府上去一趟。眼下京城冷,大同更冷,让他多带几件御寒的衣裳,没的路上受寒着凉。”
廊子外一溜脚步声急急去了,月徊竖着耳朵,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随口几句话,就定夺了一个人的前程,这就是官场。月徊瞧瞧梁遇,他正慢条斯理吃饭,外面的一切似乎和他毫不相干。
她忍不住问:“哥哥,骆少监差事办得不好么?您怎么要打发他呢?”
梁遇垂着眼,眼睫遮住眸子,曼声道:“司礼监能人多了,个个会办差,可差事办得好,未必能留下。宫里有宫里的规矩,知道得太多太外露,上头人就容不得他。聪明得聪明在肚子里,要沉得住气,这才是紫禁城里保命的方儿。骆承良是个不成器的,当初狂吃烂赌败光了家业才净身入宫,这种人市侩,留在身边早晚是个祸害,不如趁早打发了好。”
月徊明白过来,“今儿他有意拖延,这件事办得不地道,是么?”
梁遇放下筷子,掖了掖嘴道:“自作主张,今儿敢拖延,明儿就敢告密。况且皇上要你入宫,在你进来之前,得把外头的事断个干净。这么着不管将来走了哪条道儿,都没有后顾之忧,对你有好处。”
其实月徊知道哥哥的心思,他嘴上不说,到底还是愿意她做娘娘。她呢,对未来没有太明确的目标,当初和小四还盘算过给富户做妾,现在身份换了,找见了靠山,那水涨船高升上一等,可不是要给皇帝做小老婆了嘛。
月徊有时候没心没肺,她又吃了块胭脂鹅肝,比划一下筷子道:“骆少监八成觉得,我将来要给您做对食,所以一径撮合咱们来着。”她哈哈笑起来,“那些人见天就琢磨这个,满肚子男盗女娼。我这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