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从头开始讲起吧。”
然后崔颂便跪坐着听便宜侄子讲了一个小时的六经。
他简直悔得肠子都要流出来了。
本想借机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没想到得来的是一场精神折磨。
偏偏这是他自己的要求,他又初来乍到,不知道原主是个什么情况,不敢贸然打断,只能硬扛这波精神伤害。
但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尤其是当便宜侄子讲完,还敛衽一揖,摆足了“求指教”,“洗耳恭听”姿态的时候。
崔颂很想知道现在往桌案上一磕装失忆还来得及不。
幸而这个时候走进了两个穿着曲裾的侍女,其中一人举着一个黑红色的漆盘,上面摆着一只小口酒壶,两只瑞兽衔环的酒樽;另一人捧着两张叠在一起、等臂长宽的小案。
“季珪公子,可要用点小食?”
穿着牙色曲裾,梳着倭堕髻的侍女走到便宜侄子身边,移开原来的书案,将吃饭用的小案摆上。
另一个湘色曲裾的侍女走到崔颂的身边,替他张罗酒水,发髻上的衔珠步摇左右晃荡:“公子想要用点什么?”
崔颂不知道这时代能吃什么,只得说一句“照旧”。
两个侍女来得很是及时,不但带给他喘息的时间,还把便宜侄子的名字告诉了他。
季珪公子,崔季珪。
……怎么感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一时想不起来,崔颂也没有再想。
他仔细观摩崔季珪的喝酒姿势,依样画瓢,一手拢袖,一手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或许是原主的本能还在残留在身体里的缘故,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滞塞,别有一番潇洒姿态。
手握酒杯,崔颂略略踏实了一些,不动声色地打量房间,暗暗琢磨自己究竟穿到了哪个朝代。
跪坐在地,分案而食,怎么也得是唐宋以前。虽然汉朝就已经出现了胡床这东西,但基本还是跪坐,椅子的真正普及是在唐朝。
而根据越古旧的朝代,吃的东西越缺乏花样的定理,崔颂已经做好了今后啃窝窝头、欲(食)仙(不)欲(知)死(味)的准备。
比如他手中的这杯酒,淡的可以,还酸溜溜的,喝起来活像掺了水的醋。
言归正传。
有了刚才的缓冲,崔颂在心里打好了草稿,准备向便宜侄子套话。
毕竟被古代用语洗脑了一个小时,现在拿这些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