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浓见卫若兰问,忙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托盘,抬头时眸子亮晶晶的,一眼便能看出好心情。“快到中元节了,太太叫人准备了些祭礼。哦,还有给大爷求的平安符。”
雨浓一边说一边端着托盘靠近,卫若兰就着雨浓的手看了一眼托盘上的东西,眼底又多了几分嘲弄。
每年都来这一套。
收回视线,卫若兰继续看书,只是却不如之前那般心静了。
半晌,起身来到窗前,隔着窗户看院子里的情况。
雨浓是他奶娘的女儿,如今母女俩个正坐在廊下叠元宝。每年他奶娘都会亲自叠一些金元宝祭拜他母亲,正房的太太也会让人送一些祭礼过来。
一个想用这种方法让他知道自己是赤诚一片的忠仆,示图用感情和道义做筹码操控他。一个则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大度,多贤惠,是个合格的继室。
他敢肯定,他那偏听偏信耳根子软的老子此时就在正房里。
伸出手,卫若兰试图去抓住落在窗前的光。光从指缝间穿过,不由眯了眯眼睛。
亲情,道义…啧!
*
稍晚些时候,卫老爷命人唤卫若兰去前院。
“我已经在谋五城兵马司给你谋了差事,明儿便去吧。”卫老爷等儿子行过礼,神情颇有些不耐的通知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等有了正经差事,才好给你说门像样的亲事。”
“儿子知道了。”这会儿哪怕万分不愿,卫若兰也不敢表现出什么来。因为多年的经验告诉卫若兰,他老子说什么是什么,不然他能叫你什么都说不出来。
总觉得这个儿子哪哪都叫他看不顺眼的卫老爷,见儿子痛快接受了,心里又烦燥起来了。
“你不像你二弟,读书上有天赋。也不像你三弟,天生一股子力气。你文不成,武不就,给你在五城兵马司谋个差事都搭了老子不少人情……”
巴拉巴拉的又是一通训,哪怕卫若兰已经习惯了,仍旧觉得心寒。
谁说他读书不行?谁又说他骑射比不过老三?你连考较一回都不曾,又怎么就认定了他样样都不如人?
小时候卫若兰也曾因此不服气的自辩争论,可最后却换来一句‘你是哥哥,你比弟弟们年纪大,理应比弟弟们优秀。’
像是满满的道理,又好像哪里说不通。
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习惯了这样的父亲,也习惯了不去期待。
“父亲说的是,儿子都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