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啕大哭起来。
也是马上要十岁的小姑娘了,书也读的足够,道理也是懂了的。
如此才越发难过。
那外面的都说她跟兰庭嫌贫爱富,就巴结着老太太,舍了织布养家糊口的娘。
可外面人哪里知道,有他们姐弟在这里就有份钱,就能接济娘亲妹妹。
谁能想到翠莺会没了呢
这孩子哭的谁也哄不住,一直哭到春分进了院子回话。
说是城里几日之前,避瘟的药剂老百姓就吃不起了,三百钱的祛瘟肘后膏子已经卖到三千钱,也就是两贯多。
怪不得乔氏买不起?
春分又说,那边翠莺小姐病的急,乔氏打发人立去燕京寻四老爷,可四老爷没见到,人就被四老爷家掌家的那个小柔姨娘挡回来了。
这一来一去未及报这边,翠莺小姐就没了。
满院子里人都不吭气了,老太太颤颤巍巍扶着拐杖进了屋子。
喜鹊收了泪,收拾了一大包衣裳,又拿了自己贴身的首饰搂着预备去泉前街那边。
临出门的时候,这姑娘想起什么,扭脸对陈大胜道:“四哥。”
陈大胜抬脸看她:“啊?哦,我送你去。”
喜鹊摇摇头:“不是说这个。”她看看老太太的屋,语气很无奈说:“阿奶知道我常常往那边跑,有人陪我去呢,我是跟您说,这事儿您跟四嫂子别往心里去,甭说那些药涨价了,便是没涨价,当日卖了我的剩余,也够使的了。”
七茜儿闻言,这才正色看这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苍白着一张脸站在那里,眉目之间跟乔氏相似地方仿佛是寡淡了,去了。
她眼神清正的说:“甭去那边,也别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我家的事儿我清楚!不赖阿奶,不赖哥哥们,她们心烂了,哥,您甭去,去了一身骚。”
陈大胜叹息:“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到底是正儿八经的堂妹,人没了,关系再不好也该去帮衬。
喜鹊满面讥讽:“人话呀哥,那是我爹!到了这一步,什么也该明白了,这是折磨死了我妹,想给阿奶心里灌沙子,让我阿奶难受呢!想我阿奶愧着好跟他和好呢,我娘……这一回,她是真的该看开了。”
这么小小的人,怎么就懂了这个。
七茜儿无奈,走到这孩子面前拨拉一下她的头发帘子劝道:“甭难受了,已经这样了就好好送她走,你哥哥们不去,嫂子们总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