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四儿这些话说了不止一次,可她就是还想听,听了,才觉着自己是个有个依靠的。
管四儿心有不舍,也有羞涩,在上踏板那一刻,他就壮着胆子,伸手托了一把,葛三素鼓足这一生最大的勇气,紧紧抓住他的手,让他送自己上船。
管四儿心中猫爪的难受,就面目涨红着说:“给,给你带的帖子,就千万要护好,那万,万一山上有了为难,你就拿我的帖子下山找县尊庇护。”
葛三素本以为自己不会哭,也不会软弱了,当那船儿挂起帆,离岸那一刹她却忽攀在船栏高声说:“那你……你要多写信啊。”
这人世,若是这个人也忘记自己,怕就没人记的自己了。
管四儿使劲点头,对她认真摆手道:“哎!知道了,你回去吧!风大……我回去立刻就写……”
船越来越远,管四儿与葛三素就痴痴的在相望,他们都清楚一件事,原本曾是天涯穷客,孤寂寂一身零落无牵无挂,而今,属于他们这人生到底是宽裕些许了。
船队越来越远,隐约又听到那婆子说:“好姑娘,千万莫哭了,咱就回去吧,这里风大,若是受了风寒病了,姑爷该担心了……”
管四儿站立,好一会忽然笑着摇头道:“姑,姑爷?啧!”
官船离岸,早就等待的商船,客船,快船便拥挤着靠上码头,又有岸边招揽生意的苦力,接亲人的家眷就一拥而上。
这码头瞬间便喧闹起来了。
看弟弟好舍不得,陈大胜就走过去拍着他肩膀说:“回吧,人都看不到了。慢慢来,你看哥哥我不也是熬了快三年么?”
七茜儿嗤笑出声,就白了陈大胜一眼。
管四儿不舍得走,陈大胜只得又说:“真看不到了,哎呦,姑爷你也早些回去吧,甭着了凉,好教咱家小七『奶』『奶』担心?”
这孩子头回被人如此调侃,当下就面目涨红低喊起来:“哥!你说什么呢?这么多人,看你说什么呢?”
七茜儿听陈大胜不像话,就抬手打了他一下,对管四儿笑道:“你家哥哥被你家先生惯的开始返小了,你看他现在就哪有个哥哥样儿?前几天还跟清官家有田抢猫玩儿,硬是把人家孩子撩哭了。”
陈大胜满眼幸福的挠头,回头看到码头有好河鱼卖,便掏钱让小厮过去买些带回家,今晚给爹尝个新鲜。
送葛三素出去,如送出一场新生,管四儿站在岸边虽有不舍,心情却逐渐明朗起来,看大哥嫂子买鱼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