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轻起来。
他阖了阖眼眸,用玉如意小心翼翼挑开盖头,还未得见新娘的真面容,一阵白烟混合着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
鹿鸣珂蓦然一惊,松了手,玉如意掉落在脚下,摔做满地的碎片。
烟雾缭绕间,他看清了新娘的脸。
少女头戴金冠,额前垂下金色的流苏,流苏后面的那张脸画着精致的妆容,肤色却是异常的惨白僵冷,睁大的瞳孔黑洞洞的,没有一丝神采。
赫然是早已死去的白漪漪。
鹿鸣珂霍地立身而起,脑海中一阵眩晕,险些栽倒在地。他撑了撑眼眶,看见粉桃和水仙的脸上都露出嘲讽的笑意。
白漪漪因为他的大动作,失了依持,仰面倒在铺着大红绣被的床上。她如同美丽的木偶,早已失去了灵魂,徒留这具身体金装玉裹,将往事残酷的铺陈眼前。
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不该穿着属于羽徽若的那身嫁衣。
不该躺在这张本该他和羽徽若颠鸾倒凤的喜床上。
她死了,就该躺在那具水晶棺木里,连带所有的秘密,同时光一起腐朽。
鹿鸣珂唇线绷直,目光发狠瞪着床上的白漪漪,似要将她的身体洞穿。
粉桃面庞上勾起一丝冷笑:“帝姬念在扶光君对白姑娘一往情深,特意安排了今日的洞房花烛夜,愿您二位有情人终成眷属,永结同心。”
鹿鸣珂所中烟雾里有致人手脚发软的成分,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一颗心似浸在冰水里,覆着半张黄金面具的脸上戾气横生,两指并拢,召出东皇剑,一剑劈向粉桃和水仙:“羽徽若在哪里!叫她出来见我!”
粉桃和水仙哪里想得到中了药的鹿鸣珂还能挥出这样厉害的剑气,二人慌慌张张躲闪。
那一剑将二人身后的落地鹤形铜灯劈了个粉碎,灯油淌了一地,火焰窜天而起,烧了起来。
火光映照出鹿鸣珂半张铁青的脸。少年满面阴戾,如地狱里逃出来的修罗恶鬼。
“我在这里。”羽徽若的声音从垂帘后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