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愉与沉沦总是短暂的,尤其现如今二人的身份已是非比寻常,大量的奏折正堆在案头等着严璟去处理,军中也有数不清的军务需要崔嵬去解决,因而,崔嵬生辰一过便重返军中,没了爱人相伴,严璟也只得继续料理那些好像永远都不会有尽头的朝堂政务。
一切好像与先前的一段时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除了极少数贴身伺候的人,无人知晓大魏这位尚未正式登极的国君如此草率却又郑重地将自己的余生许给了另一人。
更鲜少有人知道,在历经坎坷与磨难之后,被无数人觊觎的皇后之位实际上又落回到了崔家——当然,宣平侯本人并不会承认这个床笫之上的调侃。
因为二人都太过忙碌,再见面已是五日之后,严璟的登极大典。
历经浩劫,又因仍处于先帝丧期之中,登极大典一切从简,不仅取消了赐宴、舞乐等各种庆祝方式,为了避免劳师动众,给尚未复苏的朝廷增添负担,连例行的祭告礼也暂缓举行,由礼官暂代新帝前往祭飨天地宗庙。
饶是如此简之又简,到了这一日仍有许多的流程需要履行,几乎是天还未亮,严璟便被人小心翼翼地从睡梦之中唤醒,沐浴更衣。
玄衣纁裳,革带系腰,明明还是极轻的年纪,换上这身衣裳之后,帝王之威压却从那张冷艳的脸上散发出来,让随身伺候的内侍愈发的小心起来。
逢此紧张之时,紧闭的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正伸手去拿冠冕的内侍被吓了一跳,手指一抖,险些将捧在掌心的东西掉到地上,一道人影闪了过来,伸手扶住了那精致的冠冕,温和地出言提醒道:“内官小心。”
那内侍怔怔地看着崔嵬手里的冠冕,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惶然地跪倒在地:“奴婢万死!”
崔嵬眨了眨眼,朝着严璟看去,严璟从铜镜之中与他目光相对,微挑眉:“差不多了便下去吧,这冠冕便让宣平侯替朕戴,也省的你们胆子小,再被他惊到。”
几个内侍暗自松了口气,谢了恩之后便退了出去,崔嵬回头看了一眼合上的殿门,长舒了一口气,忍不住将目光落到了严璟身上。
他见过各种各样的严璟,每一刻都好像不同,但每一刻都让他沉沦。
大殿内燃着烛火,倒是光线充足,严璟朝外望了一眼,发现天光还未全亮,回过头看见崔嵬眼下的淡青色不由伸出手指去轻轻点了点:“将军这是几日未睡了?”
崔嵬晃了晃头:“是睡得少了点,但并无大碍,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