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纵伸长了腿背靠着余霆的背,声线低沉:“村民们说现在是萤火虫孵化的季节,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看到。”
温热的提问从脊背传来,余霆扭头看他:“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喜欢萤火虫?跟你暴君的形象不太符。”
“哈哈哈。”黎纵笑道,“你别小看那豆大点的萤火虫,它们可是我的救星。”
余霆:“?”
黎纵把腿一收,整个人的都靠在余霆背上:“其实五年前我就该死了,算起来那才是我真正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当时死神的刀口离我的脖子就差这么一公分。”
黎纵的声音很低很缓,似乎是在读取记忆深处某段模糊又清晰的碎片:“那次确实是我太冲动了,只想抓住毒贩,完全忽略了可能会中伏。”
黎纵竟然也会反思自己……余霆在黎纵看不到的地方笑了:“所以最后是萤火虫变成绿点姑娘救了你?”
“你看,”黎纵忽然转了个身,余霆失衡往后一倒,顺势往后一仰,稳稳地靠在黎纵的怀里,两条胳膊旋即从后包围上来,黎纵右手小臂内侧那条足足五寸长的伤疤映入眼底,“这道疤,就是那个死神留下的。”
“…………”
这是余霆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这道疤,真的很长,长得有些触目惊心。
余霆清晰记得,当年在芦苇荡里,他并不想取一个素未谋面的警察的性命,但为了不被擒住,他下手也不轻。
五年了,这道疤痕还是这么明显……
不知情的黎纵还打趣:“当时那个人带着黑色鸭舌帽,黑色的口罩,一身黑,上上下下裹得就剩两个铜铃大的眼睛,下手可狠了,短刀耍得特别溜,哎?”他说着忽然话锋一转,“你最擅长的冷兵器也是短刀吧?”
余霆看了一眼下巴抵着自己肩头的人:“嗯。”
黎纵温暖结实的怀抱裹着余霆,整个脑袋都搁在余霆肩上:“说来也怪,当时那把短刀完全可以插进我的心脏,我都感觉自己看到奈何桥了,好在死神手下留情留我一命,只送了我这么个念想,还陪我看了一夜的萤火虫。”
余霆眉心微蹙。
如果他没有记错,当时的情况并不是那么唯美,一望无际的芦苇荡里积满了水,浸泡着烂根烂草的水体发黄,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酸腐气,余霆记得很清楚,那天他划伤黎纵,自己的最后一根肋骨也开裂了,他怕黎纵会不顾一切冲上来擒住自己,于是躲进周围的芦苇丛里不敢出声。当时那种情况,黎纵虽然已经筋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