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盘问,唯恐混入奸细。
燕思空遥遥看着那高墙深堑的城池,眼前有一丝恍惚。这是他的广宁吗?从前的广宁,只是一座立锥小城,如今竟是没有一丝二十年前的影子了。
当年他与元卯就是站在那城楼之上,三拒金国十万大军,让小小的广宁城响彻天下,只可惜元卯退的了外敌,却难防内贼,护得了广宁四万军民,却护不住一个小小的家。
现在的广宁人,还有几个记得二十年前的那场血战,记得元卯呢?
燕思空下了马车,沈鹤轩坐在轮椅中,被付湛清推到了他面前:“我已给梁总兵去了密信,告知他我要来广宁,但我没有提你。”
燕思空明白沈鹤轩的顾虑。二十年了,即便梁慧勇还记得他,但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元家二少爷,而是一个千夫所指的罪臣、反贼,实在难料梁慧勇见到他,会作何反应。
燕思空点点头:“见到梁将军,我自会向他言明。”
沈鹤轩朝付湛清示意,付湛清道:“解开燕太傅的刑具。”
侍卫解开了燕思空手脚上的刑枷。
“我们入城要低调,所以暂时容你自由。”
沈鹤轩直勾勾地瞪着燕思空,“但你不要妄图逃走,侍卫会一直跟着你。”
燕思空晃了晃被束缚了太久的手脚,感觉四肢都有些不是自己的了,僵硬而疼痛,他道:“我本就是要来广宁,现在广宁就在眼前,我还能逃去哪里。”
“好,进城吧。”
一行人伪装成布商,顺利入了城。
燕思空此时当真明白了什么叫做近乡情怯。当他听着熟悉的辽东口音,看着熟悉的街景,少年时的记忆扑面而来,几乎将他淹没冲倒。他记得他无数次在城中穿街走巷,记得在何处买米,何处听曲儿,何处能见着外地来的商贩当街叫卖新鲜的玩意儿,少年时的他和元南聿,用两条腿跑过小小广宁城的每一寸土地,对于那时候的他们来说,广宁就是整个天下。
而他的“天下”,也确实是在广宁崩塌的——在他的养父被送上断头台的那一刻。
再次踏上这令他爱恨交织的故土,人是物非,燕思空只觉心潮涌动,百感交集。
他们找了一间客栈,打算先休整一番。
燕思空叫店家打来热水,好好地洗了个澡。
他住的这家客栈现在看是老旧了,可在二十年前,是广宁最大的客栈,他和元南聿时常跑到客栈外头,学店小二吊着嗓子喊上一声:“天字一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