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就只能打压你、嘲讽你、妄图把你踩在脚下……”
祁骁当时听得简直是汗颜又尴尬……真的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苏星禹就这么洗脑式自我鼓励了好一阵,然后拿起了身边的吉他,开始信手拨弹,一开始听着还挺像样子的,但是没想到弹着弹着,他竟然开始哭了。
“他妈的,都是一群什么混蛋,自己过得不好就开始欺负小孩儿……”
“我特么退学退的是我自己的学,我也没把你们的学给退了,骂我、特么凭什么骂我……”
他哭的呜呜咽咽,连手都跟着哆嗦,曲子破碎且不成调子,被腥锈的北风一撕扯,就更加嘲哳难听了。
难看、难听、且充斥着一股小脑残缺的美。
祁骁当时心想,但凡自己老师在场一个,都能被捂着心脏直接原地送走了……
苏星禹胸腔深处,愤懑孤苦在不断沸反盈天,他抱着吉他,好似发泄一般狠狠拨弦,不知道是骂还是唱,“狗屁人生,特么去你爹的!”
就这么一句话,正着唱、反着唱、颠倒着唱、破碎着唱,来来回回、翻来覆去,总而言之就这么一句。
祁骁紧紧盯着他手中吉他琴弦,感觉上面好似在着火,烫手、灼热,随时随地都会燃烧殆尽。
真好,烧的干干净净,去你爹的。
十八岁的苏星禹在当时每天下午,都来这鸟不拉屎的河堤边儿,定时定点合理发疯。
而十四岁的祁骁,也每天风雨无阻,礼貌且不打扰地围观他发疯。
吉他弹两下就崩弦了,但是并不耽误什么,一根两根也是弹,就算弦都没了,嘶声吼两嗓子都算是应景。
嘶声力竭、耗竭枯槁且无休止境地发疯。
这是一首没有观众的、无字无谱的,隐藏在没有成熟长大、青春年少里的……终曲。
“我都录下来了。”二十三岁的祁骁在这时默默举起手机,用黑沉且坦而无畏的眼神直直看了过来。
他很直接地开口,“你当时唱的歌,我花了整整九年的时间——”
“现在把它重新唱给你听。”
苏星禹就好像没有退路一样,被逼到上半身瘫在琴凳上,全靠双手在后勉强支撑。
他双眸瞳孔此时愣愣颤抖,甚至面部肌肉僵硬,透出一股无法控制、回天无力般的……大写尴尬。
特么哪一个艺术创作者,愿意把自己年少无知,中二时期的烂东西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