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佛殿,烧香拜佛,顾嘉又特特地捐了三十两香油钱——这就是她如今手头银子的十分之三了,肉疼。
起身正要走时,却见旁边侧殿中,一个小尼领着个男子,正匆忙从侧殿走过。
因顾子卓也是来了庵中,顾嘉对于男子过来并不在意的,只是——顾嘉拧眉,怎么觉得那个男子身影忒地熟悉?
虽只看到个背影罢了,但是可以看出,衣着华贵,举止高贵,并不是寻常人。
顾嘉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个人,南平王世子?
不是吧?
她总不能这么不走运,随便来个法源庵就能碰到南平王世子,还是说这里是南平王世子家后院他天天过来逛的?
不过如今顾嘉也没功夫去琢磨这南平王世子,反正他也没看到自己的,只盼着井水不犯河水,当下去后殿拜了文殊观音几位菩萨,都逐一烧香过后,一位知客小尼过来,却是说静禅师太有请。
顾嘉当即随了顾子卓一起过去后面禅院拜见静禅师太,进去房中,却见房中点着柏香,香气静雅,屋中摆设简洁,一如寻常客房一般,只是正中放了一蒲团,蒲团陈旧,显见的是用了许多年,并有一卷翻旧的经书。
那静禅师太见了他们过来,便起身相见。
顾嘉对这静禅师太是又顾忌又感激的,当下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随着顾子卓一起拜见,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
静禅师太打量着顾嘉,眉眼间竟带着几分温和。
柏叶香气淡淡地萦绕在鼻翼,顾嘉眼观鼻鼻观心,任凭她看。
半晌后,静禅师太笑了,却是道:“顾施主去岁捐赠了庄子里所产棉花救流民于伤寒之中,慈悲为怀,功德无量,将来必有福报。”
顾嘉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松快了,她知道这个静禅师太不管是个有本事没本事的,都会向着自己,不会拆自己的台。
当下笑道:“静禅师太,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恰好手里有些棉花,恰好遇到去岁冬日大寒,我想着发人命钱不地道,这才捐了出去,不曾想得皇上赏,还被师太在这里夸,若论起来,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让我羞愧得很。”
静禅师太却道:“这功德,恰在一个巧字,去岁天寒,流民无衣蔽体,若是有心却无棉,那便是有心无力,若是有棉而无心,那便是有力而无心,女施主恰在一个有心有力,这才是功德之源。”
顾嘉觉得静禅师太说话太绕,不过好在绕来绕去的意思是夸她。
她只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