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让染丝给自己取一件新的里衣来,又要了一点茶水,这才平静下来,只是再怎么样睡不着了,就斜靠在那里,将帷帐撩起来,看着窗棂外头。
窗棂外头隐隐可见那紫藤架的影子,让她忍不住想起来顾瑜政,也想起来太子。
太子曾经从她手里拿走一片紫藤,说让她不要总想着干坏事。
其实没有爹娘的孩子,从小到大除了外祖母,没人管她。如今外祖母早走了,她在这个世上无依无靠,也不会有人来规戒她的言行。
之前他那样,她是气恨得很,觉得他这人莫名,管那么多做什么,但是如今回想,竟多少带着几分暖意,仿佛这个人很在意自己,像是管着一个孩子一样来管自己。
她又想起他垂着眼睛,眉梢带着那一抹风情的样子,说不在意,那是假的,其实那么一眼,心就被撩起来。
他是真心想娶自己的,因为想娶自己,愿意放下太子高居云端的姿态,对自己低声下气。
这么想着间,竟是辗转难眠,睁着眼睛到天亮。
既然天亮了,自然是要起来,顾锦沅略做洗漱,便过去老太太那里请安,老太太看上去颇为不自在,显然她昨天说的那些话,已经有人和她提过了。
顾锦沅淡淡地请了安,便要回来,老太太却拉住她的手,让周围退下去,然后和她说知心话。
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说起来当年,说顾瑜政年轻时候如何才冠燕京城,说当年皇上如何赏识他,说宁国公府如何势重,最后她捂着胸口说:“我生了两个儿子,但是所有的指望都在你爹身上,当时你外祖母家里出了那样的事,我们能怎么办?在这朝堂之上,不知道的看,只以为是花团锦簇富贵加身,可是知道的自然明白,是一旦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人不能只顾着自己,还得看看自己的宗族,看看身边的人,锦沅,你说是不是?”
顾锦沅对此表示同意,其实当年宁国公府不愿意让爹娶娘,她能理解,如果她站在宁国公府的位置,她也会不同意,人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家里人着想。
所以她并不生老太太的气,对她也没有丝毫的怨恨——只不过也不会打心底当亲人而已。
当下她温言劝了一番,劝得老太太含泪望着她,拉着她的手殷切地说:“锦沅真得不生祖母的气?”
顾锦沅点头:“当然不会。”
老太太这才舒了口气,之后叹:“其实你爹这些年真不容易,别看他不说,我心里知道,他一直念念不忘你娘,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