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好汉,真豪杰,刚拜师,就问自家师父关于连输几场之人的事情,咋的,想帮师父报仇?大志向!”
邓剑枰愈发无地自容。
陈平安想了想,说道:“不用认识曹慈,跟他见面说话,更不必问拳,我们就都知道他肯定是一个骄傲的人。”
邓剑枰点头。纯粹武夫,一桩桩一件件,事迹完全等同仙迹,外人可以想象曹慈的风采。
陈平安再补了一句,“跟曹慈真正熟悉过后,就会惊讶他怎么可以如此不骄傲,如此平常心。”
邓剑枰很意外,师父竟然这般推崇同龄人的曹慈?记得在家乡北俱芦洲那边,武夫都是输拳不认怂的,即便心服也是口不服。
武夫曹慈的平常心,剑修愁苗的豁达,儒生温煜的务实,等等……陈平安都会由衷佩服他们,当然,还有陆地酒仙刘景龙。
谢狗轻轻拍心口,哈,山主,如此说来,曹慈跟我很像啊,出门在外都不显山露水,平易近人。
邓剑枰心情古怪,壮起胆子问道:“师父跟曹慈是武道路上亦敌亦友的关系?”
陈平安沉默许久,关于此事,第一次吐露心声,缓缓说道:“我想赢他,又怕他输。”
邓剑枰一时半会无法理解陈平安的心思,谢狗扶了扶貂帽,代为解释道:“很想赢,是学武之人,谁不
想争个第一,谁甘心当老二。不想赢,是怕武道最高处,已在自己脚下,到此为止了。若是我很强,前边高处犹有更强者,这大道,就尚未登顶,还能继续走下去。不是真喜欢学拳,说不出这种话。”
邓剑枰到底不笨,很快察觉到其中的一点“语病”,问道:“自己是第一,不也能继续拔高武道的高度?”
陈平安笑着点头。
谢狗唉声叹气起来,“所以说你不是练武的料,道法自己修,武学向外求,没有宿敌和苦手的江湖,就没意思了,变成了一个成年人欺负一堆孩子。”
陈平安坦诚说道:“说到底,还是没信心赢曹慈。”
谢狗侧过身而走,学小米粒抬起双手,朝自家山主翘起大拇指,“海量!”
陈平安笑道:“喝酒不能太魏羡。”
谢狗捧腹大笑起来,魏羡有点意思的,常说柴芜的资质跟他的酒量一般好,害得柴芜一步跻身了玉璞境,反而比谁都懵。
听说落魄山那位陈山主又又又登门造访了,青虎宫里边的道士们,霎时间心情复杂起来,宫主祖师近期好像并未开炉炼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