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山主的学生弟子?
眼前这个瞅着十分灵秀的漂亮少年,是不是傻啊?找谁不好,非要找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当先生?一年到头就知道在外边瞎逛,当甩手掌柜,偶尔回到山头,听说不是胡乱应酬,就是她亲眼所见的大晚上喝酒卖疯,你能从那家伙身上学到什么?那家伙也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敢给人当先生,就这么缺钱?
岑鸳机心中叹息,望向那个白衣俊美少年的眼神,有些怜悯。
崔东山轻声道:“是真傻,不是装的。”
裴钱嗯了一声,“我没骗你吧。”
大小两颗脑袋,几乎同时从墙头那边消失,极有默契。
岑鸳机听不真切,也懒得计较,反正落魄山上,怪人怪事挺多。
崔东山没去找朱敛,带着裴钱去了落魄山之巅,一跺脚,怒斥道:“还不滚出来。”
落魄山的山神宋煜章赶紧现出真身,面对这位他当年就已经知晓真实身份的“少年”,宋煜章在祠庙外的台阶底下,作揖到底,却没有称呼什么。
崔东山脸色阴沉,浑身煞气,大步向前,宋煜章站在原地。
裴钱见势不妙,崔东山又要开始作妖了不是?她赶紧跟上崔东山,小声劝说道:“好好说话,远亲不如近邻,到时候难做人的,还是师父唉。”
崔东山叹了口气,站在这位神色自若的落魄山山神之前,问道:“当官当死了,好不容易当了个山神,也还是不开窍?”
宋煜章虽然敬畏这位“国师崔瀺”,但是对于自己的为人处世,问心无愧,故而绝对不会有半点怯懦,缓缓道:“会做官做人的,别说我大骊不缺,从已经覆灭的卢氏王朝,到苟延残喘的大隋高氏,再到黄庭国这类见风使舵的藩属小国,何曾少了?”
崔东山问道:“那我问你,当官也好,做山神也罢,你被大骊宋氏放在这些位置上,你到底是追求道德的自我圆满,还是在一心为国为民?”
宋煜章问道:“国师大人,难道就不许微臣两者兼具?”
崔东山挥挥袖子,不耐烦道:“懒得跟你废话。”
宋煜章作揖拜别,一丝不苟,金身返回那尊泥塑神像,并且主动“关门”,暂时放弃对落魄山的巡视。
崔东山带着裴钱在山巅随便散步,裴钱好奇问道:“干嘛生气?”
“哪有生气,我从不为蠢人生气,只愁自己不够聪明。”
崔东山摇摇头,双手摊开,比划了一下,“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