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催你,去网上租什么男朋友?花了多少钱?”
他老人家真是高估我。
有个眼尖的护士看到湛澈,“嗷”一嗓子惹得整层楼的人倾巢出动。医生、护士、患者、家属……明星效应嘛。
听说过没听说过的,一股脑冲上来,我爸目瞪口呆,被要求合影索要签名的人群冲散至楼道拐角,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我从未带过男生回家,更何况这人刚刚咸鱼翻身,从遗臭万年变成“国民老公”。
等到病房只剩我们仨,我爸选择了相信。只是事发突然,他一时无法适应,面对湛澈拘谨且紧张,让我觉得好笑又丟脸。
湛澈谦逊有加、温文尔雅,一口一个“伯父”,越发让他不安。上次看到他如此局促的表情,还是在2008年奥运会。他从黄牛党手中高价买了一张乒乓球女单决赛的票,偷偷摸摸藏来藏去,生怕被我妈收缴。
湛澈从纽约请来国际享有盛名的Michael医生,重新会诊。又配上最好的进口抗生素,一周后,许一芬的癫痫和高烧基本控制住,虽然身体里炎症指数比正常值还是偏高。
最直接的好消息是下周可搬入普通病房。
ICU里一天一万多的开销,再住下去,我们得卖房了。比起并不知道下一秒还会有什么更糟的情况发生,又觉得钱是小事。
我爸很开心,坚持放我两天假,撵我们出去约会。往外大力推我的样子,好像晚走一步,便有清风拂面吹醒湛澈的理智,导致我们秒分。
我懂他的心情,以我的智商、身材和姿色,能稳妥地长大活到老,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惊喜。没想到还能和正常女孩一样谈恋爱……不可思议,着实惶恐。那就出去走走。
神经绷得太紧,我又何尝是铁打的人?
恰好湛澈没通告,我们开车奔郊区。清晨跑步,在林子里摘苹果,躺在小船上在湖里漂上一整天,懒洋洋哪儿都不想去。
冬天的夜里格外寒冷,我们裹着笨重的羽绒服,依偎在篝火旁。木材燃烧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温热自他宽厚有力的手掌传来,像是穿透皮肤的表层渗入两人的血液里,滴答滴答,缓缓汇集又交错流动。
火光映在他轮廓清晰的侧脸,浓眉下漆黑的眸子闪亮,我知道他独处时总是面孔冷峻高不可攀,看向我时却有着独有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