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对方真的只剩下了一小半的舌头。
也是个苦命人!
叹了口气,我再没说什么敲敲打打的话,从旁边桌子的果盘里拿了个苹果抛给对方,自己也拿了一个“哼哧哼哧”啃了两口。
陈水生下意识的接住苹果,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手里的苹果,愣了片刻,也学着我的样子,“哼哧哼哧”的啃了起来,啃了两口,抬头冲着我憨笑两声,可笑着笑着,眼睛里“啪嗒啪嗒”就落下了泪水,然后他抬头又傻笑着“阿巴阿巴”叫了两声。
挺神奇的,我居然听懂了他的意思,是在说——这苹果好吃!
老白别过了脸,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草他妈的花船,这大概是水生这辈子以人的身份吃的第一口东西。”
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那天藏在冷库里跟头野兽似的,此刻却跟个傻子的似的。
我嘴角扯了扯,低声道:“咱真武祠里不兴流泪这一套,以后别哭。”
陈水生的泪水神奇的没了。
我心里堵得厉害,忽然觉得,其实相比于老白和陈水生这种打小就卖身给花船的人而言,自己真的幸福的跟泡在蜜罐子里似的。
我不喜欢这种情绪,所以很快转移了话题:“好了,花船上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红娘子派你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阿巴阿巴!”
陈水生抬头,因为没有舌头的原因,虽然可以发音,但是发音根本不清晰,久而久之的大概他也养成了类似于哑巴一样的发音习惯,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你是要纸和笔?等着,这就给你找!”
老白率先明白了过来,虚指了指陈水生:“你小子呀,就是个蝼蚁般的命,却偏偏不认命,打小的时候就隔三差五的跑去跟那些船娘请教,学认字儿,天天拖个地都在挥舞着拖把认字儿,倒是写了一手好字儿!”
很快,老白取来了纸笔。
陈水生埋头刷刷写了起来,果真,这人还真是写了一手好字,我不是什么高端的人,认识的有文化的不多,我觉得写字儿最好看的就属我师父跟眼前的陈水生,只不过我师父的字儿飘逸洒脱,陈水生的却刚劲,透着一股子不屈之意。
“一个能写一手好字的人,应该是个肚子里有锦绣的人吧?”
我心里默默想着,歪着头看着陈水生落在白纸上的内容。
“花船上发生了叛乱。
我跟在红娘子的身边一直伺候着,听到了那天晚上你和她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