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总长长叹。
傅侗文不是外交部的人,他只是一个商人,无权评论。
他用银叉子拨弄着白餐盘里的半块面包。
沈奚装着没留神听的样子。烛光下,她看到总长夫人搁在餐桌边沿的手泛着青,血管突兀,十分苍老。在此时,她才意识到总长夫人已是六十五岁的高龄,却还在跟着她的丈夫四处奔走……
窗外,渐起吵闹声。
沈奚放下盛水的玻璃瓶:“我去看看。”
她走到客厅里,谭庆项也在。
“是留法学生,有上百人。”谭庆项快速地说,“他们不是一直在驻法领事馆前抗议吗?怎么找到这儿的?”
“总长的车在草坪外,要找也很容易。”沈奚说。
“我先出去看看,你去给领事馆打个电话,让人来接一下?”
谭庆项话音未落,傅侗文和总长、总长夫人先后从饭厅出来。
“这些天,他们都在领事馆外,我和他们里边有些人也算打过交道了。”总长苦笑,“让我先出去说一说。”
傅侗文想阻拦,被夫人摇头制止。
他们只好跟随着,一同到花园里。公寓外的花园是半开放式的,草坪连着马路,路灯下,沈奚看出去,全是一张张年轻的脸。她因为傅侗文昔日在上海被袭的事,对学生活动一直心中有惧。但好在,这群大学生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派了一位女学生和总长短暂交谈。
她好像看到那个女学生拿着什么,没看清。
不远处,法国警察也在观望。
“我们真不要通知领事馆吗?”她低声问傅侗文。
傅侗文没作声。
短暂的对话,结束后,总长掉转头,踩着草坪,向傅侗文他们而来。
谭庆项立刻把大家让到门内,落了锁。
总长透过玻璃看人群,轻声道:“那个学生代表在袖子里藏了一枝花,装成是枪,威胁我不要在合约上签字。”
夫人苦笑。
“她摘花时,我看到了。”总长忽然一笑,看向傅侗文,“外面种着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