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趟、碰了多少软钉子!县丞和司马都是贺钧的门生,老贼八成脱不了干系,不是他指使也有他牵头!重锐定是不想让贺小姐牵涉其中、左右为难,罢了,下回碰着别的案子再说。明明很简单明了的事情,却叫他们勾心斗角搞得这么复杂!」
他又向我解释找补:“最近工地上情势紧张,贺小姐娇贵之躯,还是不要跟我们去涉险了。”
“是不是随时还会暴发动乱?”我忧心地看向虞重锐,“你……你们会不会有危险?”
虞重锐温言安抚道:“不会的,工地有附近的神武军派兵维持秩序,没有危险。”
他骗我,晏少卿明明透露神武军是跟他们对着干的。“那神武军也不听你的呀,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你、你还是问陛下多调些金吾卫带去吧!”
“我知道,四十人都带着了。”
晏少卿还想开口,虞重锐一记眼风朝他瞥过去,他就不说话了。
他是不想让我知道太多吗?为什么我只能看到别人心里的恶念,好的念头却看不到,否则就不必这样猜来猜去了。
我还想追问,身后房门忽然吱呀一声,我回过头去,只见女婢搀着蓁娘从屋里走出来。
我忙上去扶她:“蓁娘,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又出来了?”
蓁娘说:“我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梦见宁宁,一日不为她洗清冤屈,我就一日不得安眠。”
她挣扎着走到花架下,跪下对虞重锐和晏少卿伏地拜道:“民妇聂蓁,为我枉死之女贺长宁鸣冤申诉,求左相、少卿为民妇做主。”
晏少卿起身相扶:“你先起来,把冤情细说一遍。”
蓁娘在石桌边坐下,将产前小周娘子将她送到澜园僻院,生产时买通稳婆害宁宁未果,回家后婆母针扎孙女直至夭亡她才发现,孩子尸首又被夺走草草下葬掩盖罪证,蓁娘呼冤反被污蔑疯癫,绝望之下扎伤婆婆欲同归于尽,贺家趁机以不孝之名写下休书,又怕她闹事将她囚禁在澜园等事一一道来。
蓁娘一边说一边哭,好不容易才把经过全说完。我瞧着晏少卿和虞重锐的脸色越来越沉,就知道这事看似简单,实际上肯定很不好办。
晏少卿听完思索了一会儿,问蓁娘:“举状讼冤,不能只诉冤情,要有被告。你所告何人?”
蓁娘道:“一告婆母贺王氏戕害骨肉,二告负心汉贺珹污名休妻,三告彭国公夫妇仗势欺人、多行不义,家中历代多子而几乎无女,我女惨案绝非孤例。”
虞重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