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事儿,人有了歷练,愈发沉静得像一幅画。加之眼下丧了夫,一身素净的打扮,在盛装的命妇堆儿里更显得出挑。金饰抬人气色,银饰要想戴得好看,就得有流云般的格调。她的狄髻上,挑心和掩鬢都是银镶珍珠的,那么素的顏色却压不住桃李之姿,人从远处走来,简直像一团云霞,一树梨花。
她就是有这宗好,脸上不带苦大仇深,依旧笑意盈盈地,奇道:&ldo;不是上御前听差了吗,怎么又给贬到门上了?
汪軫嘿嘿地笑,&ldo;没有的事儿,奴婢专程在这儿等您呢。
边说边朝后观望,&ldo;怎么没见太夫人?就您一个人进来的?
如约随口应答:&ldo;太夫人身上不大好,今儿不来了。
所以真是给料准了,余太夫人是个知情识趣的人。有了万岁爷那晚的留宿,她要是还跟着进宫来,那就不是遵太后的令儿,是有心和皇上打擂台了。所以她不出席,才是最好的选择,也免得对上了,徒增尷尬。
反正如此一来,底下的事就好办了。汪軫殷勤地说:&ldo;奴婢打发人进去,替夫人把假一块儿告了,您跟奴婢走吧,奴婢带您去个好地方。
如约问:&ldo;你要带我上哪儿去?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一个小小的太监,哪儿有这能耐带她走,自然是万岁爷有请。结果这位压根儿不接茬,汪軫有点儿着急,比手画脚说:&ldo;那什么
今儿是重阳,重阳得登高,万岁爷怹老人家在万岁山上等着您,等您一块儿登高揽胜,以畅秋志。您可不能不去,您要是不去,奴婢交不了差事,少不得吃掛落儿。
可她不为所动,淡声道:&ldo;不是我有意为难你,着实是得按着懿旨行事。我是来陪太后过重阳的,明明进了宫,太后的面还没见着就告假,岂不是不把太后放在眼里?皇上那头劳你替我赔罪,我去不了,对不住了。
这里话才说完,后面湘王妃和几个命妇结伴前来,看见她,热络地上来打招呼。正好借着这个时机,如约和湘王妃一道往咸福宫去了,剩下汪軫臊眉耷眼地目送她,嘴里嘀咕着:&ldo;糟了,回头不得炸了庙哇。
如约那厢,转头就把这事拋在了脑后。这几天皇帝有意的疏远,以为她会上赶着巴结,她哪儿能如了他的意。不就是要比耐性吗,报仇不急在一时半会儿,五年她都等了,不差这几天。至於说感情,纠缠不休的是他,发疯的也是他,痛苦和煎熬都是他该得的,她只管稳坐钓鱼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