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靠在树干上,声音也慵懒闲适,“要是不假死,迟早真死。师父说得也没错,只要我还在朝堂上一日,我做过的那些事就会反复被拎出来鞭尸,不如一死干净。”
李昀轻轻地‘嗯’了一声。
“还有呢?”
“什么还有?”裴醉佯作不懂,然后凑近了李昀的侧耳,在他耳边沉声笑着,“哦~元晦是想说,虽然为兄现在一穷二白,无权无势,但还是愿意容我吃你一辈子白饭,是不是?”
李昀回眸,认真地颔首:“愿意。”
裴醉又心动了一瞬。
“李元晦,你再这样,我真的忍不住想要...”
“还有呢?”李昀没让他继续胡言乱语下去,温和地打断了他。
裴醉垂下眼,望着李昀。
李昀清澈的眼瞳孔中皎月碎银流淌,在那汪银潭里,倒映着他的影子。
满满的都是他。
裴醉用大拇指轻轻地摩挲李昀的侧脸,安静地吻了吻那双好看的眼睛。
“过几日,我想离开承启一段时间。”
“去哪儿?”李昀语气平静,仿佛并不惊诧。
裴醉从衣襟夹层里取出两封密信。
一封,来自河安。
一封,来自望台。
裴醉将望台的信珍重地放在李昀手里。
“李元晦,吏治考核以后,全大庆的土地清丈就可以开始了。”
李昀轻轻攥住了那信函,眼眸微弯。
“好。”
“在朝中收敛锋芒,别鲁莽,别让我担心,嗯?”裴醉将他抱紧,在他耳边轻声叮嘱着。
“若论锋芒毕露,无人能出兄长其右。”李昀温温柔柔地顶了回去。
裴醉哑然失笑,又掐了掐李昀的脸蛋。
李昀将头埋进了裴醉的胸口。
“趁着还没走,多抱我一会儿。”
裴醉一下一下地拍着李昀的后背:“别怕,我会回来的。”
“我不怕。”李昀踮起脚尖,吻住了那双薄唇,“驿寄梅花,鱼传尺素,所思在远道;心有灵犀,天涯咫尺,长夜挑灯待君归。”
裴醉轻轻捏着他的下颌,又亲了亲他的唇角。
“有一个人在等着我,替我夜夜留灯,我怎么敢忘了回家的路?”
李昀弯了弯眼角,转而望向那夜空最后的烟火盛放,轻声问他。
“你说,来年,我们能一起看凛冬初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