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四个大字,最后一笔因为手腕无力而甩了老长,困到了极点,连眼皮都撑不起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桌上那方徽墨撞过去。
裴醉用手轻轻托住李临往前栽倒的额头,将他轻柔地抱回了怀里。李临的脑袋枕着裴醉的左臂弯,身体窝在裴醉的胸前,毫不设防地呼呼大睡,头上的小发冠也歪歪斜斜地倒在了一旁,头发凌乱,脸颊微红,看着狼狈又可怜。
周明达咋舌,搬了凳子,坐到了裴醉的身旁,在他耳边低语。
“若是被人知道...陛下的安全如何保证?”
小皇帝几乎隔两日便出一次宫,从偏门悄悄翻入侯府,每次护卫的步统领身后都要背一大摞奏折,像极了蜗牛身上的壳,弓背缩首走路时,让本是威风凛凛的直卫统领跟个灰头土脸偷东西的小贼一般狼狈,老夫子看了都有些不忍心。
“我活一日,便保他一日。”裴醉捏了件披肩,搭在了李临的身上。
正说着,李昀披着一身风霜和夜色进了书房,看见躺在裴醉怀里睡觉的李临,立刻放轻了脚步。
裴醉抬眸,朝他微笑,眉梢微动,似在询问他今夜是否有收获。
李昀摇了摇头,眼神间有些许的失望,却没有泄气,唇角微微上扬,抿了个坚定的笑容出来。
“唔,木头马...木头狗...木头桩子真硌手...”李临睡梦中呓语,依旧没有忘记他最得意的木工和木头。
李昀走近垂眸,看见李临正满足地咂咂嘴,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微微蹲下,轻声说。
“陛下,今夜就在侯府里睡吧,待明日再让步统领送你回去,好不好?”
“唔...嗯...梁皇兄...好...”李临听见李昀清澈温和的声音,胡乱地点点头,双手抱住了裴醉的腰,睡梦中甜甜一笑。
周明达看着这一大一小宛若父子的亲昵模样,总觉得和谐中透露着一丝诡异。
这世上,除了亲缘血族,竟真的能有让一朝天子这般毫无保留信任的存在?
臭小子,他莫非也是李氏的种?
念及一贯不走常路不干人事的先帝爷,这个惊世骇俗又顺理成章的念头硬生生把周明达吓出了一身冷汗。
老夫子朝着远方星辰遥遥一拜,对漫天神祇告了个罪。
并非有意冒犯先帝爷与李氏先祖。
周明达告完罪,又挠了挠下巴。
不可能。
先不说臭小子身上这么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