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明达疑惑地话语上扬:“嗯?”
“殿下确实是因为你要走被吓醒的。”方宁咽了口唾沫,“就像刚才一样。”
“是吗?”周明达随口一问,不在意地笑了。
“真的。”方宁扶着裴醉的脉,急得话都不会说了,“他醒了是因为极度的刺激,这说明,这说明...”
周明达弯了腰,又慈爱地拍了拍方宁的脑袋。
“小阿宁,老夫有没有说过,你不疯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呜啊周先生不要说遗言啊!!”方宁抱着周明达的腰,嚎啕大哭,“殿下把先生当爹看,如果等下殿下醒过来,见不到周先生,他嘴里不说难过,可恐怕又要背着人吐血了!”
周明达怔了一怔,眼睛有点酸,转过身揉了揉红鼻子。
越活越没出息了。
方宁干脆挂在了周明达灰白麻布衣服上,跟个八爪章鱼一般,说什么都不放手。
如果他阻止了周先生去死,那殿下是不是就能饶了他的命?!
周明达甩了手。
方宁没动弹。
周明达抬了脚。
方宁抱得更紧了。
周老夫子忍无可忍,掐着方宁柔软的脸蛋,咬牙切齿地说道:“谁说老夫要去死了?!你给老夫下来!!”
第82章 天命
周明达从垂花廊一路走回了左偏殿,迈进了他自己那乱糟糟的书斋。
他拨开床上堆得凌乱的一叠线封旧书,从床头圆木枕头里面掏出了一个触手冰凉的牌子。
并非从前日日挂在身上的东宫腰牌,而是一个不起眼的灰铁方形腰牌,正中用细瘦的线条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驴。
他用手指拂去那线条沟壑里落的灰,仿佛将旧日光影从浓雾掩映中尽数拨开。
他转身,拿出压在抽屉底下的锋利刀片,久违地净了面,把纠缠成一团的胡茬收拾地干干净净。
他将旧日衣衫拿出,对着半人高的铜镜站了片刻。
镜中人身披石青二十八宿宽袖鹤氅,顶戴灰白纶巾。
他双手抬过头顶,正了正头巾。
“人模驴样。”
周老夫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出门,连平日踉跄烂醉的脚步也收了起来。
虽然微跛,但依稀能看出往日身着朱衣高帽的矜傲与沉稳。
方宁抱着药匣子候在门口,却见平日那邋遢惫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