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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李昀搂得紧了些,“我要知道。”
“想听什么?”
“什么都听。”
裴醉轻轻笑了,缓缓道:“三年前,我初登摄政王位。可从没有人教我该如何去做这大庆唯一异姓摄政王。你的父皇...我名义上的舅舅,临终前告诉我,让我放手去做。”
李昀第一次听他主动提起,不由得凝了神,仔细听着。
裴醉手臂稍微用力,将李昀往自己肩上提了提,才继续说道:“他说,不破不立。若大庆毁在我手上,他也没有怨言。”
李昀怔了怔:“这...不像父皇会说的话。”
“确实不像。所以,我只当这话是先皇病得昏沉时的随口一提。”裴醉轻笑道,“可这三年来,我坐在奉天殿的太师椅上,每日,顺着他的目光俯瞰文武百官,看见那些满嘴空谈救国的臣子,忽得明白,你的父皇为什么要选我做这摄政王。”
“他希望我捣毁这大庆朝堂。”裴醉缓缓停了脚步,顺着夜色,遥遥望向承启的方向,“他要我,把所有腐烂的朝臣,全都舍弃掉。”
“天子要名声,你性格温文仁慈,王安和心中权衡太多,而我,手握兵权,却不懂朝堂纵横术,是最好的人选。”
裴醉垂了眼,笑道:“不过,他也是在赌。因为他直到死,也不曾完全信任过我。可他,别无选择。”
李昀手紧紧攥着裴醉的肩,声音发颤:“忘归,父皇他...”
裴醉笑了笑:“元晦,他是你父皇,你背了个孝字,别忘了。”
李昀摇摇头,喉头发紧,仍是说出了口:“...他一边利用你裴家的忠君,一边毁了你裴家的名声。不,不仅是名声,他要借你的忠心夺了裴家手里的兵权,甚至是你的性命。”
“你若真如他所想,成为清扫朝堂的一柄利刀,那本该落在天子肩上的污名和骂名,都要落在了你身上。”李昀声音干涩。
“林副总兵前两日传来战报,河安与宣府防线被兰泞骑兵突击,险些破了城墙。”裴醉转了话头,“主要原因就是钱粮不够,将士手里的火炮已经变成了哑炮,而兰泞天生游牧,善骑,赤凤营虽有训练,可没有火炮,也难敌兰泞的破攻。”
李昀趴在裴醉的肩上,心口怒意盘旋,说不出话来。
“盖顿下狱,盖家衰落,吏部尚书位置空了,崔家和高家相争,这场面,竟和五年前别无二致。”裴醉又想笑又想发怒,最后只是淡淡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