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巾,微喘着斜倚廊柱擦汗,不必李昀说,肩上早已披上了极厚的大氅。
他实在是不敢再随意生病了。
他一病,李元晦瘦得比他还厉害。
裴醉弯腰,自身后将李昀的腰环住,把汗涔涔的侧脸搭在他的的肩上,轻声喟叹。
“舒服。”
李昀弯了弯眼睛,靠在他的怀里。
两人躲在外厨一隅,相拥看雪看月看亲友,无言却温馨。
这些年他们的话越来越少了,有时在一起只是笑。
大概前半生说了太多的话,两人都已经很累了,在彼此身边,才终于偷得这余生闲静。
六人在院里围坐,觥筹交错地吃饺子,酒香引来喜鹊在枯枝上探头,爪子抓得细枝晃悠,带着灯影也摇晃。
裴醉难得喝了些酒,靠在柔软的木躺椅上,支着头,偶尔抵着唇咳嗽几声,唇边的笑容一直没放下去。
申高阳用小拳头替他捶着后背,还贴心地替他顺了顺气。
裴醉看了他一眼。
“无利不起早,今日申大掌柜这是转了性了?”
“而立之年,裴世叔仍是学不会说人话,真是可悲可叹。”申高阳长吁短叹。
裴醉轻笑。
申高阳静了片刻,替其他人问了那个问题:“忘归,你身上的蓬莱反噬还能压住吗?两年前,我见过一次方兄,他说,骆伯伯留下的方子药效越来越弱了。治标不治本不行,他还是得从蓬莱本身入手研制出完全的解药,只是...这两年,没有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是否找到了。你,还能撑得住吗?”
裴醉抿了一口酒,眼底映着酒波破碎月光。
“再撑个一两年没问题。”
申高阳捏了捏荷包,忍痛把最后一瓶人参丸送了出去:“这可是我半年流水。”
裴醉捏着手中药瓶,琢磨了一下,伸出手掌,眼眸清亮含着期待:“子昭,其实我只剩半年了。”
申高阳忍了又忍。
忍了又忍。
忍到嘴角扭曲眼皮抽搐。
嗯,还是没忍住。
院子里又鸡飞狗跳,混着高声大笑与气急怒骂。
李昀笑着摇摇头,从屋内取出纸笔,向武贴心地把碗筷收到一旁,给李昀留出了充足的位置放置红纸。
向文探头,笑着给李昀垫镇纸:“公子,阿文也想要公子亲手写的福字。”
李昀沾饱了墨,行云流水间工整文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