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衣坐在沈夫人身边,一颦一笑,带着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风采。
女儿出嫁,这是好事。
沈夫人努力的扬起笑,端起酒杯想和柳衣同饮一杯。
这是度数低劣的果酒,并不会醉人,也不怎么伤身。
柳衣接了沈夫人的酒,仰头喝下,
萧老夫人由孟嬷嬷陪着,静静的看着这场太寂寥的喜宴。
她走过来,亲自将手腕上的一只玉镯脱下,戴到了柳衣的手腕。
不顾柳衣的惊讶,与在场众人脸上各有各的惊异,老夫人缓缓开口。
“孩子,从今往后,你就是萧家名正言顺的五房少奶奶,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了你去。”
手上猝不及防被套上了一只玉镯的柳衣,眼中含泪的点点头。
她没有再问,从前已经将这件事了解了透彻,
这是没办法更改的事,
身在其位,便谋其中事。
作为沈家女儿,从前境遇差些便差了,但在找回来,又要身份承认,那便要花更多的功夫。
世家小姐的清白是一向重要的事,更何况还是怀了孩子。
除了嫁给萧家,嫁给腹中孩儿的爹,
柳衣真的没有第二个办法。
除非她将好不容易得来的亲情舍弃,将这些爱她的母亲也抛之脑后。
柳衣饮了酒,又再看了一眼沈夫人。
她的脸上带着酡红,并不全然是酒精作祟,其中当然有找到女儿,然后安排好她名节大事的兴奋。
她当然可以不顾一切的将人带回沈家养起来,
但她却不忍心自己的孩儿之后都活在世人的白眼之中。
这个道理,柳衣明白,沈夫人也明白。
请来的司仪将这场有些滑稽的单人婚宴主持到尾声,不管怎么样,两家给的银子太多,他坚持着到了入洞房的环节。
萧缜的院子离老夫人的并不远,沈夫人一行人作为宾客并不能再过去,
只能泪眼婆娑的看着一袭红裙的柳衣,沈夫人此前就已经将许多珠宝首饰,钱票银两,地契铺子都交给了柳衣,
作为添置的嫁妆,
但沈夫人仍旧觉得太少太少,弥补不了十分之一她的孩儿受过的苦难。
她在夜色逐渐浓郁中松开了柳衣的手,身边的阿柒姑姑同样眼眶湿润。
好不容易找到的大小姐,却被禁锢着,无法得到心里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