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侍郎王大人官帽朝服、慈眉善目,看着是位可亲长者。柳溶月微松口气,她就是初到贵境,也看得出眉高眼低,单看神色就知这位长辈还是爱惜“自己”的。
她赧然垂头,心中惴惴:也不知那三句话对好人能否管用?
这位王大人与苏尚书都在礼部、二人同僚多年,相处甚谐,是看着苏旭长大的端正前辈。这次恩科选才,王大人是主考官员。按照朝廷规矩,苏旭应当叫他一句“老师”才是道理。
王大人眼看对面世侄脸色苍白、眼皮微肿,对着自己默默无言,心头不禁替他难过:大好儿郎,年轻气盛,陡然被断了坦荡仕途。对着自己这个当“老师”的难免触景生情,也别怪他闷闷不乐。
想到这里,王大人温言问道:“世侄啊,昨日成亲可还顺心如意?”
柳溶月规矩回复:“多谢大人关怀。”
王大人轻轻点头,说话便有些推心置腹:“旭儿啊,你此番位列一甲却外放县官,实在是无妄之灾。你父亲面上无光不说,为师心里也不痛快。旭儿放心,此事并非全无机会。新皇登基,膝下犹虚,倘若得了皇子立在东宫,春坊侍讲必有空缺,到时候或者还有机会入选。为师定然帮你进言,旭儿不可自暴自弃。”
柳溶月听他所言全是为了“自己”着想,不错是个忠厚长辈,胆怯之意渐褪,神情不觉恳切了许多:“旭儿承情之至。”
王大人微笑摇手:“通家之好,不必客气。仔细想想旭儿最近也非全然不顺,新婚之喜总是不错。你岳丈盐运使柳大人虽然官位略低不及汝父,可家资豪阔。你娶了财主家的闺女,朝中上下谁不叹你有福?只是这门亲事于你仕途无补,未免有些抱憾……”
柳溶月一皱眉头,心中不悦:我说求亲的时候苏府死乞白赖,敢情是看上了我们家有钱!还可惜于仕途无补呢!娶公主倒是好事,苏旭可有那福气?哼!
想到这里,她有些赌气、声音略高:“全是天子圣明!”
王大人听了这话,似有所悟:听旭儿的语声似乎是拦我话头。也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旭儿这桩婚事领了太后赏赐珠宝、经了皇帝金口赏假,臣下还有什么可挑剔非议?那么自己刚才所言的确唐突了。
想到这里,王大人慎重点头:“没想到贤侄竟是如此通透之人。汝之智谋比之汝父还胜一筹。将来必然雏凤清于老凤声。既是如此,为师也可放心了。我甚欣慰!我甚欣慰!”说到这里,王大人起身告辞,笑欣欣回府去了。
柳溶月茫然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