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从没这么狼狈过,尊严已经碎了一地,沉默是他最后的保护色。
见他一张脸黑得吓人,南颜担心自己就这么走了,事后追责的时候,江家给自己治一个漠不关心的罪名,于是只好留下。
医生让江渡把裤子脱了。
江渡敞开大衣。为了方便检查,他里面只穿着宽松的短裤。
南颜站在他后面,看着他的后脑勺,目不斜视。
“先给你的手肘、膝盖处理一下。”医生拿了药水过来,往江渡膝盖和手肘上涂了一些。
这医生手很重,江渡痛得轻微颤抖,但忍着没发出任何声音。
南颜心说膝盖和手肘都不是重点,赶紧给他看最关键的地方啊!这医生到底知不知道孰轻孰重?耽误了最佳时机可就完了。
他心内正着急着,医生忽然看向他:“来,你来给他扶着。”
说着眼神示意江渡下面。
“啊???”南颜瞪大双眼,大拇指指着自己,“我吗?”
*
“这屋子还有第三个人吗?”医生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拿镊子夹着棉球,“快来,别耽误了最佳时间。”
“我……”南颜大脑一片空白。
“我自己来。”这时候江渡终于开口。
“你看你这手抖的。”医生拨开他颤抖的手臂,“本来就受伤了,你一抖别又加重了伤势导致严重的后果。让你学长搭把手。”
南颜顿时明白过来了,心道好歹毒的医生!
是故意的吧?
医生皱起眉头,催促道:“都是男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点儿,我要下班了。”
“我……”南颜被催得心慌意乱,鬼使神差地从江渡身后走出去,无头苍蝇一样四处看,“我要戴手套吧?手套,手套在哪里?”
医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用镊子给他指了方向。
南颜快步过去拿了双手套,磕磕绊绊戴上,发现左右手戴反了,又摘下来重新戴。
医用手套太紧,他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戴了上去,还是凹凸不平,没有完全贴合手指。
但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又不是要给人做手术,当即抓紧时间来到江渡跟前。
“托着,”医生仿佛一尊冷酷的机器,朝他发出指令,“注意别大幅度晃动,免得断折。”
听到“断折”二字,南颜再不敢耽搁。
他坐在江渡对面,低下头,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