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绵一眼就看见了书桌上摆着个合起来的油纸伞。
伞柄竹木所制,柄尾巴的挂坠用黑白绳缠绕着,编织的花纹朴素精巧。
她走进一看,才发现并不是绳。
而是玉。
黑白玉挂坠紧扣着,做工精细,细碎铃铛勾勒在期间,晶莹剔透。
尤绵眼前一亮,她迫不及待地将那油纸伞握在手中。
连伞柄的大小都正好和她的手尺寸相匹配。
细碎铃铛碰撞发出的声音清脆。
尤绵喜欢得紧。
她急急忙忙找了个空地,将那伞撑开。
那一瞬间。
尤绵被震撼到了。
伞面上密密麻麻全是笔锋有劲的瘦金体,字骨傲挺,排列工整,字字句句,如水墨画般的意境,青色墨染了几笔成竹,画在了伞面的另一侧。
她抬眸,仰视着伞面的字。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是《滕王阁序》。
千古第一骈文。
她欣喜回眸望向沈御。
回眸那刹那,尤绵便看见沈御倚靠在门框,狭长黑眸带着不经意察觉的温柔笑意,凝视着她的身影。
黑色无袖背心松垮在他身上,深灰色直筒裤修长,腰间白色绳随意垂着,狼尾发丝又是随意扎了个小揪揪。
手腕戴着黑色机械表,虎口缠着膏药贴,冷白手臂上用墨画着青竹,还未来得及擦去。
尤绵仿佛看见他一点点在伞面上勾画的场景。
这字一定是沈御亲笔写的,尤绵看见他的章了。
手臂上画的青竹是提前打的草稿,还未来得及擦。
沈御狭长黑眸半眯着,欣赏他的作品。
欣赏他作品下的她。
尤绵撑着伞,也收回了那句“在屋里撑伞长不高诶”,小跑到他身边。
伞柄的碎铃铛随着她的动作碰撞着,发出声响。
沈御回过神,轻声问她,“喜欢吗?”
何止喜欢。
尤绵简直爱不释手。
沈御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油纸伞,撑开摆在地面,缓缓俯身半蹲下。
尤绵也学着他的样子蹲下。
伞面倾斜着,可以遮得下两人的身影。
沈御指了指其中一句,“背一遍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