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
李司吏当即站起:“大人,小的头晕!”
苏旭声音温和:“你去吧。”
李司吏没想到大人竟这么好说话,他一怔之下心中感动,可是片刻温情架不住刻骨恐惧。
苏旭就见李司吏对自己躬身一揖:“大人保重。”然后他便满脸凄惶地扭头走了。
苏旭再看赵县丞:“连日劳作,县丞也累了,早点儿回去休息也是好的。”
赵县丞犹豫良久,最终抬起头来:“依本朝律法,审讯犯人需有专人记录。大人即便独自审案,将来自录的案卷也难递交顺天府。大人,倘若你想继续审问此案,我便走不得。”
苏旭真心不想连累僚属:“赵县丞,此间之事波谲云诡,你不必牵扯其中。”
赵县丞“唉”了一声:“我夫人说了,大人是个好官。要下官跟着您实心任事。倘若我夫人知道大人还在审案,小人却脚底抹油。她定然又要大发雌威,我定然难逃拷打。大人啊,你我同是天涯惧内人,相逢就是有缘分。当日我陪您在洪水里捞人就豁出去性命了。事到如今,您也别轰我走,我心里有分寸!偌大宛平县,不是个个都黑心!”
苏旭略微思忖,用力点头:“那你只管记录就好!不必插口审问!”
赵县丞十分承情:“大人放心!我理会得!”
眼看三堂再无旁人,吴班头心头冰冷,他明白大人这必是要追根问底。吴班头简直不明白,这小白脸儿凭什么啊?难道就是凭他爸爸是尚书?你疯了吧?人家秦王他爸爸是皇上!
苏旭哪有耐性等吴班头转完念头?
他一拍惊堂木:“吴旺发!这些年你在宛平到底作了何等罪孽?还不从实招来!”
吴旺发长叹一声:“大人,您何苦嘬死啊……”
那日,吴班头招认了这些年的邪因恶果,把苏旭听得毛骨悚然。
吴班头满脸颓唐:“大人啊,咱们宛平县坐落在天子脚下,倒是个山明水秀的好地方。此地又有皇家坟地、还有贵人家庙,本朝已立百年,时候长了难免势力盘错!大人的父亲是先帝师父,于朝局自然比我们看得明白。”
苏旭不曾接话,意思是让吴班头接着说。
吴班头就接着说:“可自从丽贵太妃得宠,文宗显皇帝将她父亲的护坟地赏在了咱宛平县,事情就变得有些不对味儿了。大人,无论多清明的天下,市面儿上总难免有些混账势力。从那年之后,咱宛平街上的闲散恶人便渐渐归拢到一个叫蒋先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