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挑唆吧?”
苏夫人一连三句不离“媳妇”,虽然不曾直骂,对儿媳的嫌恶已经不加掩饰。
下跪的苏旭听着不对,连忙申辩:“娘!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拜阵祈福是我的主意没错儿,可她也愿意一试啊。她在一边帮忙您没看见么?她个大活人倘不想掺和,叫我如何挑唆?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吗?”
柳溶月暗挑大指:本事!厉害!你跟你娘居然这么一嘴顶一嘴的,你就不怕“婆婆”发怒责备么?不过话也难说,人家三句话能打发四个官儿,他自有道理也说不定。既然人家都这么厉害了,我还是安心当我的窝囊废算了。且看他如何安抚“婆婆”火气,必是高招!
苏夫人何曾被安抚?苏夫人勃然变颜色!
她愤而拍桌:“没有规矩!婆婆和你爷们儿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儿?他,他,他是谁?旭儿是你夫君大人!满口‘他’啊‘他’的。太不像话!”
苏旭陡然给亲妈骂了个狗血淋头,顿时暗气暗憋:叫“他”怎么了?叫“他”谁不是人了?您和爷们儿说话又如何?我当娘们儿话都不许说了吗?
看苏旭挨骂,柳溶月略感异样,却稍微安心:敢情苏旭跟长辈顶嘴也挨骂。还行,世道还是我知道的那个世道。
苏夫人不理儿媳,扭头摩挲着儿子的肩膀。柳溶月从小没了生母,不被继母待见,极少有长辈妇人如此爱护怜惜,今天冷不丁受了苏夫人温柔抚慰,让她感动以极,眼圈都红了。
那日柳溶月福至心灵,她微微侧过脸颊,将面孔挨在苏夫人手上,轻轻嘤咛:“娘……娘啊……”
苏夫人又惊又喜!想旭儿上次这么和自己亲昵,还是他未满十岁的时候。旭儿到底是怎么了?可天下母亲谁能拒绝儿子对自己含泪软语?别说苏旭今年二十五,就是五十二,当娘的也照样心软!
苏夫人爱怜地将儿子搂在怀里揉搓:“儿啊,不怕!有娘在,谁也不能把你欺负了去!旭儿是身上不痛快?还是心里不痛快?说与娘知道,娘给你做主。你媳妇儿要是不好,娘打她一顿给你出气。”
苏旭听着火起:“娘!凭什么她不痛快,您就要打我?”
站在旁边儿的周寒香冷嗤一声:“哟,这会儿想起来怕挨打了?烧房子的时候怎么那么能耐?”
苏旭让周寒香怼得满脸通红!他从未想过,也不敢相信:自幼对他软语温存的娇俏寒香,居然如此尖酸刻薄!怪不得那疯道士说什么日月晦明、阴阳反背!我当了女人怎么谁都能踩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