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一会儿,苏旭就见父亲好生为难地瞧着自己:“秦王其志非小。这些年我不让你多和贵胄交际,便是为此。可事到如今,他竟然咄咄逼人,这是要绝了你置身事外的想头儿。旭儿,你有什么打算么?”
见儿子低头不语,苏尚书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脸色陡变:“旭儿,你在宛平为官,爹听说你事事过细、精明以极。便没有腌臜之事能瞒得过你的双眼。爹问你,你难道抓住了秦王的把柄?他到底做了什么?你又要如何应对?”
苏旭思忖良久,忽然将心一横!
他双膝跪地,目光炯炯地抬起头来:“爹爹,儿子有番学问想请您指点!”
苏尚书困惑地看着儿子,如今儿子进士及第,却忽然问起学问来了,定然必有别情!
苏尚书缓缓地说:“儿啊,你想说什么?”
苏旭强稳心神:“爹爹,昔日子路宿于石门。晨门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敢问爹爹此中‘知其不可为而为’当做何解?”
此言一出,苏旭就见老爹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一下子坐倒在太师椅上。响鼓何须重锤?苏尚书久历宦海沉浮,苏旭就是不明白回话,他也能隐约猜到事态严峻。
良久,苏尚书长长叹息:“儿啊……他就如此胡作非为么?!”
苏旭抿了抿嘴:“伤天害理,触目惊心。”
苏尚书心惊胆战:“那么你要如何呢?”
苏旭慢慢抬起头来,他崇敬地看着父亲:“爹爹……我还记得,那时候儿还没开蒙、爹也没做太子的师傅,夏日廊下消暑、冬日对碳暖炉,爹爹给我讲了许多故事。我记得爹给我讲过愚公移山、讲过夸父追日,讲过诸葛北伐,讲过韩愈谏迎佛骨……爹说,这都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因为他们心系天下、因为他们胸有万民,所以他们才会流芳千古。这就是圣人之道!爹!我记得您拿着我的手、教我写大字。您跟我说君子之仕,行其义也……”
苏尚书陡然眼圈发热,声音颤抖:“旭儿……旭儿你都想起来了么?你的离魂症好了?!”
苏旭膝行两步跪在父亲面前:“爹爹!我都想起来了!这一年来儿让你担心焦虑。是儿不好!这一年来,我又闹‘不举’、又好‘男风’,是我害爹爹丢尽了脸面!儿如今的顾虑就是……倘若儿再一意孤行连累了家门……我就更加对不起父母……”
苏尚书一把将儿子搀了起来。
苏旭就觉得父亲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旭儿!自你上任宛平之后,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