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悍,雪玉一般白润。他拔了发簪的时候,漆黑的头发瀑布般泄下来,蜿蜒在胸前背后。就算是在这种情形下,我依旧觉得迷人。 我默不作声的望着他。 这个时候我终于确定,我确实已经不再爱他了。 我起身圈了他的脖子,主动亲他的嘴唇。他没有回应,眼睛里渐渐是一片冰寒的光芒。 他再一次进来的时候,动作略有些凶狠。我却已不觉得像之前那么疼。只是早已透支了体力,渐渐昏沉起来,便用力的将自己埋进被褥和枕头里。将喉咙里的声音咽下去。 意识中狂风暴雨,海浪拍碎了船只。我攀住一截断木,在水里浮浮沉沉。冰冷的海水和呼啸的风灌满了口鼻耳目。窒息中依稀有谁的声音传入耳中:“你心里恨我……”我无言以对,他便接着说:“没关系,朕也恨你。” 我想,这样很好。 很公平。 梦醒当时年少。 也是新雨过后,父亲带着我们姐妹兄弟在后院里游赏。已是五月将末,枝头青梅将熟,累累欲落。我新学《诗》,便指着梅子随口道:“摽有梅,其实七兮。” 父亲哈哈大笑,问我道:“阿贞急嫁否?” 我并不知他是在调侃我,仰头便答:“不是好的,阿贞不要。” 哥哥已懂人事,斥责我道:“小小孩子,你知道什么是好的。” 我说:“阿贞自然知道。” ——要像父亲一样高大可敬,像舅舅一样无所不能,像阿兄一样聪明儒雅,还要像卫家秀哥哥一样白净好看……我将我所见所有男人的优点集合起来,勾画着我心中良人。 最终我真的遇到了这么一个人。摽梅求嫁,却忘了问他是否也喜欢我,会不会好好待我。 说到底,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 昏沉中几次恍惚,似乎听到些脚步与说话声,却并不很分辨得清是梦是醒。 一时是红叶气愤的哭声,“小姐的性子,从来都是咬了牙硬撑的。能看出一份疲态时,内里便已经被掏空了九分。如今早是强弩之末。” 一时不知是谁低声道:“……倒像是经年累月病着的脉象,像是……未清……” 嘈嘈杂杂,渐渐的又静默无声起来。 我身上一时火烤般烫,一时又冰冻般冷,却又像是仍颠簸在船上,触不到实地。恍恍惚惚间,当年往事一幕幕涌进脑海,抹不去、避不开。 依稀又回到少年时,我新嫁给苏恒,日后一切都尚未发生。 我带足了嫁妆,想要好好辅佐我的良人做出一番事业。 那时河北沈家是何等的荣光。全邯郸的少年都在艳羡苏恒的姻缘,唯有我心中惴惴,因为出嫁三日,他尚不曾好好看我一眼。 那日午后,我便盛装打扮了,邀他赏花小酌。 他赴约而来,面上无喜无怒,只用漆黑的眼睛静静望着我。 我斟了酒奉上,问他是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