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辨识度总是高的。
这还没进入五月,天还不算热,他下身穿条五分裤,白板鞋,上身穿个长袖的套头防晒衫,头上顶个鸭舌帽。高美惠看不懂,他到底是冷还是热?到底是怕晒还是不怕晒?
她朝着他背影喊:映敏。
蔚映敏没回头。
她又喊了声:映敏。
蔚映敏试探着回头,见是高美惠就摘了耳机装耳机盒里问:“你又夜骑了姐?”
“刚从我父母家回来。”高美惠问:“你这是去哪儿?”这不是去蔚映如家的方向。
“我回家。”蔚映敏朝前虚空一指,“我在一期租了个两房。”
“呀我也住一期。”高美惠问:“你几栋?”
“我十七栋。”
高美惠笑说:“我十九栋。”
蔚映敏也笑说:“紧挨着呢。”
“我没听映如说你也住这儿。”
“我清明节后才搬来的。”蔚映敏说:“搬来这儿相对方便,离西点店近离我公司也不远。”
高美惠说:“是挺方便。”
“我房子在龙湖,我嫌来回太折腾给租出去了。”
高美惠不知道龙湖具体在哪儿,问他,“你一个人住。”
蔚映敏说:“是啊,我一直一个人住。”
高美惠不好骑车先行一步,只能随着他的节奏回。
小区也就主干道上是明亮的路灯,倘若要拐进禁止机动车行驶、意在突出景致供业主饭后散步的小径上几乎都是地灯。高美惠领蔚映敏抄的就是小径,这条路步行回一期更近。
俩人往回行着,高美惠骤然想到清明节在农庄的夜晚,那是她第一次体验到夜晚彻底的黑。整个深夜除了星星没别的,没路灯车灯城市灯,没有一切人造的照明灯,只有星星。
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那晚凌晨一两点她独自在农庄外感受了十分钟。
她把这感受跟蔚映敏说了。蔚映敏问她,“你五一有假么?”
“这回休不了,得过完节假了。”高美惠问他,“你五一准备去哪儿?”
“我先不出去,想趁节假把面包店的人气给搞一搞。”
“也好,先把事业给稳了。”
之后俩人没再刻意找话,又往前了三两分钟就到十九栋了。两人就此告别,蔚映敏继续朝前面的十七栋去,高美惠蹲下锁骑行车,等她锁好要上楼,蔚映敏又折回来把手里的牛角包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