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南熏是在摸到结实的臂膀时,才察觉到不对劲的。
前世她与裴聿衍自然是时常同塌而眠,但他每日要去御书房,从来都是天不亮就起身。
许是知道折腾她一宿,他倒是从来不会让她起来伺候他更衣梳洗,故而卫南熏每每醒来都是孤枕一人。
她睡着睡着陡然间清醒过来,不对,她何时旁边多了个人啊!
卫南熏一睁眼,便撞进了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她浑身一僵,正要惊恐地起身。
就被他冷冷地扫了一眼,瞬间动作一定,记起了睡前的画面。
她实在是太困了,双目一闭身子不受控地歪向了一旁……
她再低头看去,可以明显地看到男人手臂上被她脑袋压出的红痕,以及衣袖下隐隐渗出的血迹。
很显然,罪魁祸首是她,而他才是被迫的那个。
卫南熏缓慢地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的长发披散着,衣裳解开一半耷拉在肩,隐约可见结实的胸膛,他面无血色苍白羸弱,长睫微微颤动着,与身后简陋邋遢的茅草屋是那般格格不入。
宛若是个被人强迫欺负了小娘子。
她的脑子顿时一热,梗着脖子脱口道:“放心,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
一个时辰后,裴寂看着陈设简单的屋子,有片刻的恍惚。
屋内并没有其他人,他靠坐在浅紫色的床褥上,呼吸间皆是淡淡的花木香。
轻纱帐绣花屏以及案前的妆匣,床榻边的熏香炉,处处都提醒着他,这是间少女的卧房。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到底是怎么就鬼使神差点了头,跟着卫南熏到了此处。
他扶额深省间,有人叩响了房门。
一个不字还咬在齿间,门已经从外被推开了,重新梳洗过的卫南熏端着个木盆手中拿着东西进来了。
四目相对,不等他开口,她先道:“你怎么又坐起来了?”
“快躺下,我已经让阿公去找大夫了,很快就来。我先替你简单擦拭一下伤口换件衣裳,不然该影响看诊了。”
裴寂定睛看向她,神色有些古怪:“你?”
卫南熏被他看得有些脸热,她也不想来啊,可阿婆上了年纪不会处理伤口,织夏还小哪能让她接触男子,看来看去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况且早上两人的样子已经被人误会了,她又说了要负责的话,总得言出必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