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反正我不喜欢班里那些女同学,她们在往我抽屉里塞巧克力的时候我在想着补习班上的英语老师的腿。她可能二十五岁,或者二十六岁,她在补习班上穿的裙子短到如果被我们的年级组长看到会愤怒地冲进来把她踢出教室。她的香水喷得很重,而且每天都不一样,我猜她喜欢被人看,不然她没必要在和第一排的同学说话时把她藏在欧根纱下面的胸部放在讲台上。
我想着她,对严栩安说我可能喜欢年纪大的。他就笑,问我多大。我皱起眉,说比我大的。你以为多大?
第一场春梦后,我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自己搞,初涉这种乐趣的青春期男孩不懂得克制,被子是我情欲的豢养基地,一个个五光十色地接踵而至。这样过了几个月时间,我说不定玩得太过火,让大人想要视而不见都没办法。
我被我的新爸叫去谈话了,他显然不怎么熟悉这类话题,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和我谈什么。他一张忙着谈论四音步诗的嘴,却要来谈论青春期男孩的幻想。我站在他面前,是他比我尴尬。
我知道是我妈妈叫他来的,她也不是真的想教导我,是要通过这件事提醒我的新爸,他还有一个正值最难搞的年纪的小儿子,他得负起这个责任来。
新爸检查了我的电脑,要求我删掉里面所有的黄片。他问我是从哪里拿到这些的,我忍住了没说是你儿子给我的,而且你儿子的电脑里还有尺度更大的你要不要看看。我犹豫了好久,拉了一个无辜的同学为严栩安背锅。
我很听话,我表现得很羞耻,只差再掉几滴眼泪让我的新爸进一步心怀歉疚。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除非他自己没有做过才会觉得这是大事——显然他不是,我用我的忏悔给了他一个台阶,他急不可待地顺着走下去。“没关系。”他还要回头安慰我,“这是很正常的。”
对于我的新爸,我对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或者恶感,他是一个注定了不可能同我存在什么真正的交集的男人,可能我了解我的床垫都比了解他要深。我相信他也对我怀有同样的感受,总有一些人你看一眼就知道你一辈子都没兴趣懂他,而且这种直觉往往都是互相的。我可能像是我妈妈带进他家里的一盏高级台灯,他不能乱碰。偏偏她又告诉他,这也是他的所有物,他不能装作看不见。
那之后可能也是因为我妈妈,他在我十四岁生日那天带我去了水族馆。那年生日让我十分难忘,但不是因为他对我莫名其妙的体贴,也不是因为我作为幸运观众被邀请上台和企鹅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