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
他咧嘴而笑时,眼睛里闪过几无尽的快意与嘲讽,张开嘴巴,呜呜啊啊,发出了类似野兽的低鸣。
“可惜是个哑巴……”
葛山心里有一层淡淡的焦虑。他努力地想要看清他的口型,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几年下来,就算牢中这人心里还有无数的咆哮没有宣泄,但从没有人想过与他交流,他已经从生理到精神上成为了一个哑巴。
对一个哑巴期待什么呢?
葛山自嘲一笑,转头看向这一层的尽头,却不由抿紧嘴唇,心里开始发毛。
通往第二层天牢的下行通道十几步之外,也许是因为这个哑巴的原因,通道口四周并没有人看守。
已经在这第一层花费了盏茶时间,葛山定下心神朝通道走去。
通道内没有什么毒雾也没有什么机关,等葛山有惊无险地通过通道,踏上第二层天牢的地面时,温度降低了大半。
入目所见,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而在离他最近的通道两边,已经有断断续续的呻吟从牢内传出来。
天牢第二层反倒关押的普通犯人?
葛山的脚才踏出一步,一道视线瞬间锁定了他,但既没有出声也没有现身拦住他,他把腰间的令牌举起来放在手上朝四周示意了一下,这道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视线依旧没有放过他。
葛山沉吟了片刻,下定决心继续朝前方的黑暗走去。
这半个月以来,从外城送外内城的青壮劳力,大致有一千之数。
这一千之数中有近六百人被送往了修德坊,葛山曾翻看过如今修德坊记录在册的劳力,这些劳力在外城一般都有家人。而剩下的没被记录在册的四百人,则被送往了城主府。
脑中纷起的念头到了这里,葛山眉头一扬。
熊三这几天陆续有消息送来,他手下家里那个兄长就在昨晚彻夜未归,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试探已经被幕后之人发觉。
葛山在心里问道,一步步地朝前走去。
牢房内一般都关押这五六个人,初见的一些犯人,身上还带着刑讯时落下的伤势,到了后面,这些犯人身上伤势便不太明显,当葛山朝望向牢内时,他们保持着一种无声的默契,皆是坐在墙根位置,没有抬起头看他一眼。
这是一个让人觉得蹊跷又觉得没有太大问题的地方,葛山蹙着眉,脚步越来越快,但直到走到尽头,他依旧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收获。
第二层通往第三层尽头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