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行烟早已麻木。
从小就是这样,无论她表现得多好,多么优秀,想要得到姜君眉的夸奖都难上加难,言语攻击都是轻的,动辄打骂。
一旦她心情不好,无论是不是她的错,姜君眉总能归咎到她身上,冷嘲热讽,有时候聂行烟自己也搞不明白,姜君眉为什么会对她有那么大的恨意。
之前她天真的以为,可能是她性格本来就是如此,但后来有了凌思思,发现姜君眉也能做到和风细雨好好说话。
可能,是打心眼里就讨厌她吧。
聂行烟转身离开凌家,听着身后母女两人的对话,从小到大,姜君眉都没有这么轻声细语地对她说过话。
小时候,每当自己想靠近她的时候,姜君眉总是不耐烦地让她去找爸爸,然后冷漠地看着她,又好像是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恨就恨吧,反正她也从来没指望过她。
演戏也好,真情流露也罢,她都不在乎。
算了,她对自己说。
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呢?
爸爸不在了,她什么也留不住。
天空暗沉无光,远远看去有乌黑厚云压着,怕是马上要下大雨了。
聂行烟无知无觉,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山路蜿蜒,就好像她的人生。
明明路就在前方,但是一直绕啊绕的,走不到自己想到的地方。
“三哥,从凌家出来聂小姐就一直这么走,让她上车吗?”慕远开车,凌东言坐在后座,让他一直不近不远地跟着。
凌东言单手托腮,目光沉沉盯着聂行烟,摇摇头,“她还有些事情没想通,让她一个人静一静,跟着就行。”
从半山走下来,聂行烟在街边买了一束向日葵和一些水果,打车走了。
跟了一路,她最后的目的是公墓。
碑上贴着聂向恒微笑的照片,那是他最意气风发的那年照的,聂行烟抬手摘掉碑檐上沾挂的枯树叶,又把新鲜的向日葵鲜花和水果供奉起来后,靠着边边坐下。
“爸爸,我很久没来看你了,你还好吗?最近我都没怎么梦见你了呢。”聂行烟鼻尖发酸,泪水一滴又一滴地往下落。
“我知道,你可能是在埋怨我没守住淮北街,所以不愿意再来梦里找我了,对不起啊爸爸。”
风起阵阵,回答她的只有原地打转的黄叶。
她指尖摩挲着照片,看着照片上的笑脸,心如刀绞,泪眼婆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