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
原来……她是继母逼迫陷害……
无论如何,得知又一个女孩儿不愿与自己成亲,苏旭总是黯然不悦。
可看看眼前情势,要黯然不悦,仿佛也不该从这件事开始,揉揉坐麻的纤腰,苏旭翻身下床,打开案上锦盒,熟门熟路地掏出几块点心垫肚子。与老天爷呕了这半天气,他着实饿了。回头瞧瞧坐在床上眼巴巴瞅着他吃东西的“自己”,苏旭随手扔了两块如意酥过去,姿势轻佻,恍若喂狗。
苏旭平素厚待丫鬟,对闺中女眷尤其随和,即便是寒香那种泼闹女孩儿,他都不忍苛责。按说对娶回的新妇,纵然不称心,苏旭也不会如此无礼。谁知乍一见面,新娘子就顶了副“自己”的面孔!但凡是个要强的人,谁能对窝囊废似的“自己”有好脸色呢?!
柳溶月怯生生地接住点心,看看对面新娘子脸色还好,她才敢把点心放在嘴里默默咀嚼。
吃了两口,柳溶月心情略好:苏家的点心还算能吃,虽不精致,聊可充饥。
喜帐之中,新婚夫妇对坐而食,各自默默想着心事,谁也懒怠再说话了。
不得不说,出了这么大事儿,他俩还吃得下去,也算心宽人遇到了心宽人。给他俩合八字的阴阳先生说得好:恭喜贺喜,这必是天生一对、地凑一双的般配鸳鸯!
柳溶月一边吃一边观察对面新娘子的脸色:只见变作“自己”的苏旭双眉紧蹙,似乎在想着烦恼心思。唉,遭此巨变,谁不是满腹心事呢?只盼他不要再凶自己就好了。她很害怕的。
她却不知,变作新娘的苏旭也是刚才勉强稳住心神:今日之事,诡异绝伦。如何雷劈新房就阴阳转换了呢?难道是被人魇胜诅咒?想起“诅咒”二字,苏旭脸色大变!那日法场胡氏怨毒的神色跃然眼前!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他转念又想:胡氏谋杀亲夫,受刑伏诛,是天道国法,不该怨气冲天。难道……她真的冤枉?
苏旭强行安慰自己:即便胡氏枉死,冤有头债有主,她也该去找单大人啊!
瞬间,他忽然想起御道夸官那日遇到的疯道士!他当时胡说什么“日月晦明,阴阳反背,雌飞雄从,扑朔迷离。可惜可叹,你这探花竟是为妇道所考”!
这些胡话当时听来莫名所以,现在居然字字落实!
想到这里,苏旭看向那个傻乎乎吃东西的“自己”,禁不住毛骨悚然!
如果她当真日后替他做了探花,那他可还有立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