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密的所在。
大概是天要下雨,忽然刮来一阵狂风,狂风摇树树枝摇摇,柳溶月忽然看见树林深处好像凭空冒出了一座无比简陋的木屋。
这就有些古怪了!自柳大人当官以来,于宛平的账目十分留心。她分明记得去年宛平有大笔开销,运送给静海伯修理陵寝所用石材。
柳溶月当时惊诧石材所费不赀,赵县丞还给她悉心解释过:“丽太妃说了,静海伯八字忌木,所以坟茔殿阁,不许见木头屋子。”
柳溶月记得自己那天回家还跟苏旭嘀咕了许久:“八字忌木为啥还要向皇帝要钱给护坟地里种植贵重树木?宛平这点儿税负全都伺候皇上家亲戚了。”
结果苏旭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柳溶月再细看这木屋,觉得更加奇怪。木屋经了风吹雨淋,外面已有朽坏之处,看来矗立这里已经有些年头儿了,它不但藏在树林深处,而且和护坟地中那些豪奢祠堂风格大异其趣。它是干什么用的?莫非是附近的山农居家?那我得过去劝劝,可别让这些百姓捋了丽太妃的虎须。
想到这里,柳溶月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摸去。
山脚、密林、爬藤、木屋。
阴风瑟瑟,天日无光。
但凡夏天坐家门口儿多听邻居奶奶说过几个鬼故事,柳溶月就该扭头就走。
无奈柳溶月这路大家闺秀,从小儿没听过那么多歪的斜的。
她规规矩矩地敲了敲门,和和气气地往里喊了一句:“请问有人吗?”
自然没有人,木门应手开。
柳溶月愣怔了一下儿,慢慢地走了进去。
小木屋里阴森森、黑漆漆,柳溶月眨眼好久才适应了这里的光线。
屋里并没有许多陈设,盖得也颇简陋,可是偏偏地上铺了护坟地用的平整青石。房子不算很大,偏有根不当不正的木柱支在当中。有这柱子挡着,屋里压根儿没法儿放什么家具。这还怎么住人?
再往前走两步,柳溶月更加蹙眉,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粗疏的屋子,里面根本没什么用具陈设,只有几把上了清漆的白茬儿椅子杵在墙边儿。家具稀少也就罢了,怎么家什也随手乱丢的?簇新的麻绳也不盘不卷,乱七八糟地扔得到处都是。墙角儿还有些发着霉烂味道的干硬草沫儿胡乱撒了一地。
霉烂味道的草沫儿?柳溶月不禁想起来王话痨刚才所说,杨周氏的茶叶都长了霉斑。
柳溶月慢慢着向前走去,她蹲下身子摸了摸那些受潮的草